——还有我的女朋友,宁欣。
宁欣被何东帆抱住的时候,整个身子是软的。
但她还尚算有些理智。
她轻轻推开他时,他脸上的笑意还未收。
她把周刊抵在他胸口,说了同那晚一样的话:“不要再纠结这些了。”
问题的根本不是这样。
她没看他,转过身:“我很累,我想休息了。”
她反手指了下那堆东西的方向:“你的东西都在那儿了,电脑也拿走吧,我用不上。”
他倏然抓住她手腕,手心灼热,顿了好几秒,不安地开口:“宁欣,不要分手。”
安静几秒。
他手指微微蜷缩一下:“不要分手,好不好?”
宁欣说不出话,推了下手臂。
他不松。
拉扯几下,宁欣闭上眼睛。
顿了几秒,她转身,翻转手腕,很轻松的挣脱他。
她再次往房间走。
下一秒,她被猛地捆住双手手腕,被向后推压在墙上。
他身体抵着她,手臂压着她,她根本没有任何使力的空间挣脱。
这一招,是当年何东帆在地震救灾现场,被没有麻药而难以自控的伤患剜出一道道血痕时,那个参谋长教的。
——光有蛮力不行,还要控制骨骼扭动的空间,才能完全的控制对方行为,避免被抓伤。
只是现在,他用在她身上。
宁欣无力挣扎,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她重重的呼吸,有点不敢置信:“你做什么?放开!”
“我不放!”这话被他说得难控,又因为他红红的眼眶而显得委屈,他不解,“就因为我的一个选择吗?可我不是听你话了吗?为什么还要分手?”
他看见自己指关节泛白,又立刻松了力气,只是轻轻的圈着她手腕,他脑袋搭过去,额头轻轻抵着她额头:“宁欣,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好不好?”
宁欣心里早就崩塌。
她回房间是可耻的想逃避。
而现在,她最后一点自控也土崩瓦解。
她眼泪连着线的掉。
何东帆看见一颗颗的泪水滴落,看见她闭着眼睛无声的哭泣。
他心如刀绞,颤声:“别哭。”
他手足无措地揉着她手腕:“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是的。
她好痛。
可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好羞耻。
她害怕。
她没勇气。
她还连果断都做不到。
怎么会有她这么差劲儿的人。
她挥开他的手,她双手遮住脸颊,任眼泪从指缝中溢出。
她背靠着墙一点一点的蹲下。
她埋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肩膀处,狼狈至极。
她抽噎哽咽,也请求他:“你走吧!”
他伸手,可还没碰到她。
她嘶哑着声音:“我求你了!走吧!”
宁欣不太记得那晚是怎么过去的。
她第二天没上班。
他的东西,依旧放在那儿,没拿走。
而钥匙,放在鞋柜上。
几天后,宁欣去格斗馆上课。
下了课,她打算离开。
杨晓桢看小跟屁虫今天不在,打趣:“怎么?今天他加班啊?”
这个‘他’,宁欣当然知道指的是何东帆。
她抿着唇,笑了一下:“我们分手了。”
杨晓桢愣在原地。
宁欣道了声‘再见’,要走。
刚走到门口就被杨晓桢拦下:“哎哎哎,别走!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明白!你前面还要给他买房买车,跟被灌了迷魂药似的,怎么今天就分手了?!他劈腿是不是?!!你给我说清楚,看我不捏死他!!!”
杨晓桢太激动,宁欣还真怕她动了胎气,同时对她那番话又气又笑。
她顺着她:“可以说,但你别激动。”
杨晓桢单手扶着肚子,比了个‘OK’。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房间,宁欣把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杨晓桢皱着眉:“可这不正说明他爱你吗?你不感动吗?”
宁欣垂下睫:“感动,但…舍不得。”
杨晓桢想说,男人就要吃吃苦,哪里那么多舍不得的!
但她又反应过来,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对待事物的看法和态度就不同。
而宁欣,就是那种接受不了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更何况是她喜欢的人。
杨晓桢沉了口气:“所以,你是怕他今天为你放弃留学机会,明天会再为你放弃其他吗?”
宁欣坦然道:“我们两的差距,他要兼顾我,就是把自己向下兼容,这些存在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我不想那样,这不是正向的爱情。”
杨晓桢觉得这情况真是现实得可怕,她咂咂嘴巴:“但我觉得你也不要太绝对、太悲观,你可以再和他试试嘛,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再…那什么。”
宁欣摇头:“知道是错误的,就不要继续错下去了,趁我现在还能……”
宁欣突然噎住喉咙。
她真的怕再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可那时,她已经更加贪恋他。
那她就真的绑住他了。
宁欣缓了口气,接着说:“感情越来越深,后面只会越来越痛苦。”
杨晓桢想了想:“可我觉得他已经蛮深的感情了,毕竟你是他的初恋。”
宁欣苦笑一下。
他们不过谈了半年而已。
算上他喜欢她的所有时间,应该也不超过一年。
三年的,都可以放下。
所以,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杨晓桢刚想再说点什么,宁欣手机响了。
宁欣摸出来一看,顿住。
徐菓。
杨晓桢看宁欣发愣,叫了声她的名字。
宁欣回神,按了接听:“徐菓?”
电话那边很嘈杂,像是火锅店。
徐菓:“宁老师,你现在有空的话,能过来一趟吗?”
“啊?”
徐菓:“如果你没空,我们打算把他打晕,抬回去!”
!!!
???
只言片语,好像并没有传达什么,可莫名的就觉得信息量很充足。
宁欣甚至觉得荒谬!
隐约中,宁欣还听到李白子的声音,他问:“打吗?”
宁欣秀眉拧起来,吐出一个字:“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