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提着东西往家走时,步伐越来越慢。
她觉得她刚才鬼迷心窍,所以才买了那个。
她往小区门口走,突然就看见何东帆着急忙慌地跑出来。
他甚至视线往她这边扫了一下,却没看见她。
宁欣秀眉松开,喊:“何东帆!”
何东帆往宁欣方向看一眼,跑过来。
他眼神慌乱:“江韵和徐菓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宁欣没见过何东帆这样,不禁心紧了紧。
但何东帆没有要细说的意思,嘱咐她先回家,就往路边跑,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宁欣愣了半秒,把手上的东西放到门卫处,跑过去:“何东帆,我和你一起!”
不等何东帆应话,宁欣补了一句:“我担心你。”
何东帆点头,宁欣跟着坐上出租车。
何东帆拿出手机,翻开短信,朝司机读了个地址。
司机打表计车费,用玉和话无意念叨一嘴:“那个地方搞拆迁,去年人就都搬起走了,你们去那儿干啥子?”
何东帆没回答,反问:“过去需要多久?”
司机:“二十来分钟。”
等车速平稳,宁欣才小声问何东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何东帆把手机递给宁欣:“徐菓给我打了个电话,然后发了条短信。”
宁欣把手机接过来看。
徐菓:【丁天翔给我发了一段录像,他绑了江韵,让我一个人过去,我现在已经到楼下了,如果二十分钟内我没有给你电话,你直接报警,地址是:XXXXXXXXX。】
宁欣心一紧。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去快十分钟。
她知道不能乱,面色镇定的把手机还给何东帆,告诉他:“何东帆,直接报警,现在。”
何东帆犹豫一瞬,立刻拨打报警电话。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警惕:“你们干啥子?咋个还要报警?”
在何东帆报警声中,宁欣微微前倾身子,跟司机讲:“我男朋友的同学,感情纠葛,情绪有点不稳定,怕出事儿,还麻烦你尽量开快一点。”
司机听见这话,思了几秒,加快车速。
那是一片老小区,已经被城市规划,只是还未动工。出租车司机说进不去,在路边停车。
下车后,宁欣和何东帆往里跑。
小区围墙已经裂痕垮塌,上面写着无数的‘拆’,朝小区里面看一眼,破败,阴冷,而路上杂草丛生,四周散落着锈迹斑斑的钢铁和一些四分五裂的旧家装。
跑了几十米,前方有警车。
警察先到一步。
两人跑过去,看见人从里面出来。
江韵被一个女警扶着,身上反披了件淡蓝色的牛仔外套,她低着头,头发凌乱,看不见脸。
徐菓跟在旁边,身上的白色短袖T恤脏乱不堪,嘴角也是红肿的。
何东帆表明自己是报警的人,同民警简单交流几句,他需要跟去警局做笔录。
而江韵和徐菓需要先去医院。
宁欣这才得知,徐菓被丁天翔用钢管打了肩部和背部,而江韵已经被丁天翔带到这破地方两天,其中发生了什么,还未知道。
宁欣听到这里,往警车里看了一眼,江韵缩在最里处,全身都在颤抖。
这时,丁天翔被两个警察押着走出来。
何东帆没控制住,冲上去猛地拽住他衣领,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警察试图拉开何东帆,未果。
宁欣赶紧上前,握住何东帆手腕:“何东帆,别这样!”
他没松手,揪着丁天翔的手青筋凸起,再次质问:“四年兄弟,哪里对不起你?我就想问你,为什么?!”
丁天翔脚步虚浮着,因为被揪着衣领而高高仰着下巴,他神色没一点愧心:“你确实没有对不起我,但也只是你!徐菓害我被学校开除是事实!而江韵,江韵明明马上就要跟我在一起了,就是因为他!!我今天这样全是因为他!!!”
这样颠倒黑白,强词夺理的言论,宁欣怕何东帆真控制不住上手揍人。
她侧身过去挡在他面前,捧住他下颌,让他看向自己。
他下颌绷得紧紧的,眼里的暴戾一点不隐藏,他似乎已经到了忍耐极限。
宁欣轻声:“何东帆,松手。”
何东帆看了宁欣几秒,松开丁天翔,宁欣赶忙把何东帆拉到一边。
丁天翔路过徐菓时,停下脚步。
他和徐菓视线相交,他因为报复的快感而露出狠戾又变态的笑。
宁欣跟着一同去了警察局,后来又去了医院。
徐菓只是皮外伤,而江韵心理严重创伤。
她没被侵害,但那两日,被丁天翔屈辱和恫吓。
事发第二天,江韵的家人把她接回北都进行深一步的心理治疗。
在很久之后,宁欣得知这件事的结局。丁天翔被判了三年,是控告罪行中依法审判的最高处罚。
那件事后,何东帆一直住在宿舍,听他说徐菓因为江韵的事自责,认为多多少少她的不幸与他有关。
一周后,宁欣下班后去格斗馆上课,正好碰见徐菓。
他拿着一叠资料从复印店出来,应该是没注意,资料在门口散了一地。
宁欣主动打招呼后,蹲下帮他捡资料。
她看了一眼:“你这是?”
徐菓:“留学需要的资料。”
“你要去留学?”宁欣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稍稍有些惊讶。
徐菓点头:“嗯。”
宁欣看徐菓情绪还是阴郁的,她或多或少想说几句心里话:“徐菓,其实江韵那件事不怪你。丁天翔那些话,那些理由,他只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而已,跟你无关,你也是受害者。”
徐菓薄唇勾了勾:“我知道。”
宁欣晚上上完课,从更衣室出来碰到杨晓桢。
何东帆加班,过来还要一会儿,宁欣便坐下同杨晓桢聊会儿天。
同时,她从包里抽出几张楼盘宣传单,仔细看。
杨晓桢看一眼宁欣桌前铺着的楼盘宣传单,又发现她是真的认真在做比较。
杨晓桢纳闷:“你要买房子?”
宁欣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抬头,眼睛笑得弯弯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杨晓桢:“什么?”
宁欣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我转正了!”
杨晓桢张着嘴巴愣神两秒,反应过来,抓住宁欣的手猛猛地摇晃:“啊!!恭喜你啊!!!”
宁欣假意去捂杨晓桢的嘴:“冷静!冷静一点!”
杨晓桢放开宁欣,她眼角有些湿润,是因为孕期情绪敏感,也是因为知道这些年宁欣的努力和付出,更是因为知道这对她来说有多难。
宁欣唇角抿着笑,手指翻看那几张楼盘宣传单:“我算过了,现在房价大概8000一平,两室的小户型,最低的首付我能凑出来。”
对于买房,杨晓桢是赞同的,这房价近年来愈见长得吓人,但她也有担忧:“你付最低首付,月供能吃得消吗?”
“我算过了。”宁欣语气悠悠,“加上我的公积金,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