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怕呛着！”

她叫双儿，是我工作的主要目标和服务对象。

暂时，我就是个带孩子的。

小丫头欢快的跑过来，一脸讨好的等待着我帮她调试设备，这一天她可是等了好久了。

“一会我问什么你要如实回答，看见什么就说什么，看不见就说看不见，知道了吗？”

“嗯嗯！”双儿点头如捣蒜。

小心的帮她戴好头套，设备启动。

说明书在头套还未到时我就翻看了好多遍，流程也烂熟于心，不过谨慎起见我还是一边盯着工作指示灯，一边对照流程说明。

“哥哥，这里边有虫子在爬！”

小丫头惊恐道，一边不安的扭动身体。

“那不是虫子，是传感器在动，你不要怕。”

“嗯。”

......

视频调试。

“双儿你睁着眼睛吗...看到眼前的一圈小红点...好，盯着它眼睛不要乱看，等红点开始闪动的时候闭上眼睛...闭上了吗...好...有没有看到...我知道你闭着眼睛的，千万别睁开知道吗...看到了？好...一会再问为什么闭着眼睛也能看见东西，我们先把调试弄完好吗...”

音频调试。

“喂...双儿，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体感调试。

“嘶~~哥哥你干嘛掐我胳膊，好痛...好热...咦~这什么味道，好香啊，哥哥你偷吃什么好东西...”

小丫头带着头套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头套外放音响连续不断的响彻着丫头的各种嚎叫。

正常的调试是一段六重感知俱全的小故事，剧情当中还隐藏着一个需要略微动脑筋的谜题需要玩家解开。

不过以小丫头的年纪，必然是难以独自应对的，只能将各种感知拆分开来逐个调试。

待到一切都显示正常，调试完毕。

“哥哥你刚才偷吃什么？”一摘下头套双儿便开始左顾右盼的四处搜寻，这家伙还在惦记着刚才闻到的香味。

一下午的时间我都在绞尽脑汁，外加口干舌燥的给小丫头解释什么是虚拟世界，各种没头没脑的问题更是让我头大如斗。

这样一直到吃过下午饭。

距离游戏的登录时间将尽，我觉得有必要再嘱托一遍双儿。

“双儿，进了游戏……”

“我知道我知道，进了游戏要乖乖听话不能乱跑，会被坏人抓走。要饿着肚子不能吃饭，因为你没有钱；见到漂亮衣服不能懒着不走，更不能哭着要买，因为你没有钱；晚上还要睡在大街上，没有软软的床，因为你没有钱，这些你都说了很多遍了，我能记住的。”

小丫头豪气的挥挥手，给了我个你放心的眼神。

“额……”我只能无言以对。

事实上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开始玩这款游戏了，怎么说也不应该混得这么菜这么窘迫。

但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这一个月的时间，我都只能滞留在登录大厅。

简单来说，就是多年的瘫痪导致大脑负责运动的那一部分逐渐退化，结果就是我建立角色拥有了虚拟身体之后，连保持站立平衡都成了一个问题。

这十年的电费我是白交了，被支配着运动确实没球用。

所以，这段时间，我虽然在游戏中，但都在练习走路跑步。

“但愿那个好哥们能靠得住吧...”我暗自祈祷。

18时整。

待到双儿那边一切都正常之后，我才登陆游戏。

在一段让我深恶痛绝的失重体验过后，登录大厅那熟悉的景象再一次映入我的视野。

《第三幻界》的玩家视界非常的简洁清爽，在非战斗状态下，你只会看到单纯的人和物，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数据盘和功能键挤占视线。只有当你需要查看或者使用某些功能时，通过特定的手语指令可以调出这些信息。

脚下是光可鉴人金碧辉煌的地板，四面没有墙壁，而是被无边际的氤氲朦胧的洁白圣光包围出一处方形的空间，颇有点遗世独立的孤寥。

除此之外，整个大厅就剩下几根孤零零洁白的柱子直冲天际，支撑着那高大到不为人所见的穹顶。

作为双儿在第三幻界中的监护人，小丫头跟我共用一个登录大厅，但此刻却不见她的人影。

“双儿，不要闹了，快出来，我们要进新手村了。”

四周悄无声息，没人应答。

登陆大厅就孤零零的几根柱子，并不是个躲猫猫的好地方，而对这里熟悉到即便闭上眼睛也不会误撞的我只需要几步便能卡出小丫头的位置。

不过她既然喜欢在这躲猫猫，我乐得在这跟她耗时间。也正好可以避开登陆的早高峰，免得跟一大群玩家在新手村挤沙丁鱼。

寻了根柱子靠着，一边翻开那本厚的可以的《监护人条约》，一边等着双儿自己出来。

果然，没什么耐心的小丫头气呼呼跑出来先是踢了我一脚，就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登录大厅四处乱窜，时而越过充当墙壁的圣光，身影在朦胧中时隐时现。

那些包裹着登录大厅的圣光并非界限，也不起阻挡效果。并且，在里边不论走多远，玩家都能清楚的看见登录大厅的位置，不用担心迷路。

那些被朦胧的光线覆盖的地方，到底有什么，没人知道。

也很少有玩家会对那里产生好奇，毕竟这里还不算真正的游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