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海被两个干警用力按住肩膀,他一贯挺得笔直的腰身,在强压之下也被迫弯成了九十度。然而,他的一颗脑袋却始终高高地昂着,两只充血的眼睛变得通红,眼白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仿佛有鲜血要从里面滴出来。
“覃泰来,黑贵福,你不会有好下场!我唐四海就是死,也要拉上你这个垫背的!我就在阴曹地府等着你,我要亲眼看你怎样坠入啊鼻地狱!”唐四海两眼死死地盯着覃泰来,就像一头受伤的狼掉进了猎人挖掘的陷阱里,不停地咆哮嚎叫。
覃泰来却像是一个失聪的老头儿,对唐四海的恶毒诅咒竟然充耳不闻,拄着拐棍蹒跚着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没有人注意,就在覃泰来和带队的万勇擦身而过的时候,覃泰来附在万勇耳畔,好像低声耳语一句什么。
万勇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中国北方的初夏时节,是风景最美丽的时候。
这一天,溯州艳阳高照,碧空如洗,微风习习,白云悠悠。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城西流金河畔的草甸子,更是风景如画,游人如织。
草甸子公园虽然是一个4A级风景区,却和杭州西湖一样,并没有被围墙和铁栅栏圈起来,而是全年都向游客免费开放。
草甸子当然不能和广袤无垠的草原相比,不过它的面积却也有几十平方公里。流金河从西边群山里一路奔腾而来,自从进入草甸子,立即就变得温柔驯良了许多。
远远望去,绿茵茵的草甸子,星星点点地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如果说溯州城是一个纯情少女,那么草甸子就是她的一袭披风,而流金河就是她挽在手里的一条彩色绸带。
流金河的河水没有污染,非常纯净,当地人都是鞠一捧直接饮用。河水在初夏阳光的照射下,清澈见底,流水潺潺,波光粼粼。河边的杨柳虽然没有江南的烟雨朦胧,却也在微风中展示了摇曳婀娜的身姿,舒展着轻盈柔软的枝条。鸟儿婉转清脆地鸣叫,不时从杨柳间传出,偶尔有一两只“云叫子”从树丛中飞出,直冲蓝天,就像疾射的箭矢一样,很快就就化作一个小黑点儿,消失在瓦蓝瓦蓝的天空里。
九点,万勇穿着一身便装,扮作普通游人,来到了草甸子的一角。
先万勇而至的覃泰来,面向东方逐渐升起太阳,席地而坐。手里拿着一个扁方形不锈钢材质的酒瓶,还不时举起酒瓶,“嗞”地啜饮一口,很是气定神闲、神态自若。
秦泰来见万勇如约而至,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坐”的邀请手势。
万勇盘膝坐了下来,认真打量着对面这个席地而坐的老头儿。他看这个老头儿的目光有些复杂,心情同样也很复杂。
不得不说,这个身材高瘦、肤色微黑、神态自若的老头儿,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他不仅是溯州最大民营企业泰达集团的缔造者、董事长“覃泰来”,同时还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黑寡妇”的创始人“黑贵福”。万勇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老头儿究竟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曾经使用过的两个化名“黑贵福”和“覃泰来”。
不过,正是有了这个神秘的老头儿的鼎力帮助,才让万勇侦破了尘封已久的溯州惊天大案。揭开了陂县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蒯畅晖车祸和溯州地委委员、溯州市委书记林青峰猝死之谜……
万建国和万勇叔侄收到花千树寄来的“唐四海犯罪证据”之后,自然非常兴奋也非常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