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笔仔细瞧了一圈:“朕想起来了,你说过这笔能落笔成真。”
“不错。”
他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他双指夹着笔,问柳、周两位大臣:“两位爱卿听见了,这黑袍已经死了,二位还有什么质疑的尽管提。”
早在孙大人死的时候,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就已慌了神,这两位也不例外,只是碍于先前的立场,他们没有后路可言。
柳大人如芒在背,只能硬着头皮干笑了两声:“质疑不敢,臣只是有些顾虑,这第一,黑袍之死全凭颜青姑娘一人之言就下定论,是否过于草率。这第二,您手里的笔,谁能证明它真是黑袍的毛发做的呢。”
周大人附和:“对对对,黑袍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谁杀死的,我们通通不知道,正如柳大人所说,臣等理应心有疑惑,这笔究竟是不是颜青姑娘拿来应付您的。”
这话分两头说,周大人明面上是质疑颜青拿笔来应付谢辞,可颜青是谢辞的人,暗地里的意思是说这献笔保不齐就是二人早就勾兑好的,为的就是堵他们的口。
他们可不能真被唬住,否则就毫无反抗的余地了。
谢辞点点头,神情上看也很是赞同:“有理,来人,备纸墨。”
颜青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看着他。
谢辞只当没看见一般,拿着笔来到桌前,看了一眼手里的笔,蘸墨,落笔作画。
下面的大臣只看得到他在认真作画,一个个提着心吊着胆,伸长了脖子想看却又看不见他在画什么。
但也不是全然什么都看不见…
笔尖每一次在纸上游走都闪着银白色流光,而谢辞恰好相反,他整个人被一团黑绿色的雾气笼罩着,与那话本中的地府判官有七分相似。
好像他每画一笔,就是索一条命一般。
谢辞画的应该不是什么繁琐之物,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搁下了笔。
他抻着画欣赏着自己的画作,眉宇之间能看出他还是挺满意的。
“你们要朕证明,朕便证明给你们看。”
他将画卷反转过来对着一众,整个大殿回荡着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画上画的既不是龙凤也不是山河,而是一只青面獠牙,凸眼大嘴,浑身墨绿的恶鬼。
“皇…皇上,您这画的是什么。”
“不知道,朕随手画的。”
整个大殿的人,此刻脸上的神情不尽相同。
谢辞在期待,颜青有些许不悦,褚风没什么所谓,其余的人都在难以自控的后退。
那画卷自己抖了一下,少顷,越抖越厉害。
“啊!”
在一声声惊呼之中,那画中饿鬼竟真从画上跳了出来,随之带来的还有一股浓于的腐腥味。
那恶鬼足足有两个人那么高,一出来便盯着眼前的人,两眼放着精光,口水淌了一地,恨不得一口把他们全吞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