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两人对视了一眼，抬手敲响了门。

砰砰。

“有人在家吗？”苏青青开口道。

厢房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当家的，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只听一个男子咳嗽着朝外面喊道：“是谁？”

苏青青沉默了半晌，道：“王叔，是我，老苏家的姑娘。”

过了一会，里头传来桌椅板凳挪动的声音，一道昏黄的光忽然亮起来，光线从窗棱和门缝里射出，应该是王家人起床了。厢房门吱呀一声，王修文身着中衣，披着外衫打开了门走了出来。王修文披散着头发，身材精瘦，面目斯文，还保持着当年在乐坊里的气质，或许是这些年日子过得好了，脸上已经看不太出来颓然的状态了。

“老苏家的姑娘……？”王修文打开院门，当下打量了一下苏青青，恍然道：“老苏家二姑娘？几个月不见，竟然有些认不出来了。听老苏说你嫁去陌野了，怎么突然回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青青没有直接告知墨媱求救一事，而是问王修文：“王叔，月瑶姐姐在家么？”

“她……”王修文刚想回答，厢房门口忽然有人插话：“哎呀，苏家二姑娘，这么晚了找我家月瑶有什么事么？”

说话的正是王修文的续弦，莫婶，莫秀兰。莫秀兰裹着外衫横插在苏青青和王修文之间，作势将王修文往里头推了推，好似在阻挠苏青青与王修文接触。

苏青青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转了转眼珠子，对莫秀兰道：“是这样的，我相公村里有几个想要学琴的女孩子，但是这几个孩子家里觉得孩子大了，不方便让男先生教。我想着从前在山上打柴时听到您家传出过琴声，想必王叔是把自己的手艺都传授给月瑶姐姐了，所以我这才过来替那几个孩子的父母问问。”

苏青青的借口张嘴就来，将莫秀兰唬地一愣一愣的，莫秀兰扯着一张笑脸，道：“原来是这样啊，”她装作恍然的样子，道：“只是你来的不巧，我家月瑶几个月前去镇上做工去了，还是你二舅舅给介绍的活计呢，可能你要找别的先生了。”

“是么？这么不巧？”苏青青看起来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问道：“过几日我要去一趟山源，正好可以问问她有没有认识的女先生可以介绍给我们，你们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做工么？”

“这……”莫秀兰面露难色，这一时的停顿却让王修文寻到了插嘴的机会，王修文道：“你二舅来的时候说是什么绣坊之类的吧，不过具体是哪家绣坊也没说，只是每个月通过你二舅寄点钱回来罢了，你可以去……”

“对对对，是在山源的绣坊做活！”莫秀兰反应过来，抢回话头，笑眯眯对苏青青道：“哎呀，年关将至，我家月瑶所在的绣坊估计正忙呢，只怕是帮不上你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