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宥等人闻言皆是眼皮一跳,然后心中默默思索这件事。
崔绱见状继续说道。
“赵正只要还活着,那么大晋皇室就还有指望,小皇帝就还有靠山。”
“可是大家想想,那王瑾转战千里,踏进京都为的是什么?”
“虽说是封王,可是这封地是在哪里?苦寒之地还是富庶之地?边陲之地还是安宁之地?”
“王瑾势力盘踞于南,若是封底封于北该如何?”
“还有,他莫非不想做一个“摄政王”吗?”
“机会摆在眼前,我不信他没有想法!”
众人陷入沉思,以己度人,若是换作他们是王瑾,如此大好机会,怎么能放弃掌握权利的机会?
崔绱继续道。
“我们想废帝,赵正是阻碍!而王瑾想掌握更多的权利,那么赵正同样还是阻碍!”
“王瑾不好杀赵正,没有名目,动手了难免落人口实。”
“而我们可以助王瑾杀了赵正,扫除阻碍,以此为筹码与王瑾商谈,让我崔氏减免损失,必要时甚至扛了杀赵正的雷!”
众人听完默默思索良久,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崔宥,等待他的决断,他只要一日还是家主,那么这种重大决定都要由他拍板。
哪怕是帮助王瑾这个将崔氏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尽管他们内心都仇恨着王瑾,也没人急切的跳出来反对。
他们是理智的,是知道取舍的,在家族利益面前,一切爱恨情仇都可以被搁置。
“杀赵正...杀赵正...”
崔宥口中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心底暗暗计较。
赵正不是那么好杀的,要是杀赵正那么简单,他早就动手把他除掉了,哪还能等到现在?
尤其是杀了赵正,最大的代价不是人手的折损,而是名望的打击,以及皇族赵氏与忠于大晋忠臣的猛烈反击!
如果动手杀了赵正,还把这恶名给背了,那么可以预见,崔氏门下超半数人会离心,这种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此刻在座的崔氏子弟,都在心里盘算,拿这件事去与王瑾交易的得失。
良久过后,崔宥豁然起身,眼眸转向崔绱。
在这个生死存亡之际,家族决定兴衰之时,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等到王瑾带兵进京,那么一切都晚了。
“绱儿!你去与王瑾交涉!”
“切记!只要他想要的比杀了赵正损失的要少,那么就一律答应!包括为父的命!”
崔绱眼眸积蓄起了些许水雾,朝着崔宥拜下。
“孩儿明白!”
“去吧!”
崔绱起身,深深看了崔宥一眼,仿佛要将这个永远严肃威严的父亲刻在心底,然后转身离去。
走出门的崔绱,掩盖住内心的悲戚,挺直脊背,脸上重新挂上了永远和善得体的微笑。
看着崔绱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二公子,一些有心留意的家臣奴仆,心里也有了底,少了几分惊慌。
近几日京都各路消息满天飞,实在是难免令人心底不安。
而正在赶来京都的王瑾,却万万没想到,前一刻还生死两立崔氏,要来找他寻求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