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望着战场的乐进,看着毫不留情屠戮战俘的西域军团,心下升起赞赏之意。
这支西域军团,上至将领,下至士卒,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支优秀的军团就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欣赏归欣赏,乐进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看着西域军团的军阵,乐进脑海中构筑着战术,准备着给予雷霆一击。
锐利的双眸盯着交战之处愈发稀少的战俘,以及被战俘消耗的体力不支,已经轮换数波,呈后移之态的西域军团前军。
而越州军的骑兵则游曳在交战中心两侧,驱逐着敢于从阵前两旁外逃的战俘,并威胁着西域军团两侧,迫使他们只能正面硬顶战俘冲击,两面侧翼不敢轻动。
此时的宗衍,也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前军的动向。
对于前军露出的颓疲之色,宗衍并不意外。
人在被逼到绝路的时候,出于求生的渴望,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是巨大的。
数万战俘拼命的冲击下,西域军团的前军能阵型不乱,维持着战线已经很优秀了。
毕竟他们不是铁人,而是血肉之躯,会疲惫,会受伤,尤其在高烈度战斗的时候,体力下降更为迅速,在体力消耗殆尽之时,就会受伤,就会丧命。
目光扫向战场两侧的重骑,打到这里,宗衍已经心中有数了,打不赢,但是拼命的话,他有自信能让对面那支越州军付出惨痛的代价。
虽然在权谋政治,民生治理方面,宗衍一直以来都不甚精通,但是得益于宗恒的言传身教以及战争的淬炼。
宗衍已经有了名将应有的眼光,以及对局势察觉的敏锐。
优秀的将军与统帅,在战场上不光可以窥见敌军的缺点,更能发现自身的不足。
在这种摆开阵仗,短兵相接的战斗中,重骑兵的恐怖与威力,他在西域是见识过的。
一旦重骑兵冲进战场,倘若不占据兵力优势或者地形优势的话,是很难限制并抗衡的。
此时无论是兵力还是士卒状态,甚至武备军械,乃至兵员素质,西域军团都不能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对面再多出一支人马具甲,甚至双甲的重装骑兵,他想不到怎么才能把这支越州军精锐拦在这里。
“传令!中军向前!后军变阵!列四门兜底阵固守原地!”(有图)
宗衍身旁几名副将一听,不由得一愣,随即开口道。
“少将军!大都督有令,命我军阻敌,若列四门阵固守恐敌军绕行啊!”
宗衍眸子盯着远处的越州军,笃定道。
“不会的!”
“可是...”
宗衍面色一肃,打断开口之人。
“休要多言!听命!”
见宗衍态度坚决,几人只能听命,宗衍在西域军团中威望可不低,优秀的才能加上宗恒的刻意扶持,在宗恒不在时,宗衍完全可以强行压制军中将领。
哪怕是这个并不适应眼前局势的军令,这几名副将心中清楚,他们的任务是阻击,然而一旦他们原地固守,越州军大可不必与他们硬碰硬,完全可以留下少部分部队牵制他们,然后绕行,如此一来他们的阻击任务便告破了。
待军令传下,传令官开始奔走之时,宗衍才缓下脸色,突兀的问了几人一个问题。
“你们觉得,打赢了越州军后,我们还能回西州吗?”
“拼光了西域军团的大都督还是不是西域都护府的大都督。”
宗衍的突然发问,问的几人均是目露茫然之色。
并不是他们蠢,也不是他们愚钝,而是想法不同,论行军打仗,摆兵布阵,上阵冲杀,几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在涉及到这种布局谋算,人心鬼域方面,他们是真不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