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百年前的世界

一周后，茅山道观。

苏珩召出奥德赛的灵魂，原本嚣张跋扈的狼人，此时化作一个正常年轻男子的模样，点头哈腰，甚是恭敬。

经过蕴养，奥德赛和埃洛斯二者的阴魂从残缺慢慢完整，二者关于前世的记忆逐渐恢复。而这部分丢失的记忆，也与神秘的灵王有关。

灵王，从始至终游离在所有事件中的幕后始作俑者。迄今为止，恶灵的全部行动都听任于这个被尊奉为王的家伙。人类对他的真面目知之甚少。苏珩原以为，灵王可能是夏锦灵的魂魄，可恢复记忆的奥德赛和埃洛斯却道出一个可怕的真相——百年之前，名为灵王的家伙就已经存在了。

“百年前，我是黄石国家动物园的饲养员。那个夏天，我最爱的灰狼奥德赛死了。悲痛之际，有個男人找上了我。他告诉我能将灰狼从地狱里带回来，与我相伴终生。我将他当作神经病，结果他直接把我的灵魂塞进奥德赛的身体里。所以严格来说，我的名字应该叫做杰克。”

杰克沉吟，以奥德赛身份生活的百年时光，他从始至终都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方盒里。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欲睡，少部分清醒的时间，偶尔能透过奥德赛的视野看到所犯下的罪行。

“我无力阻止这一切，因为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奥德赛的身体有自己的思想。起初我以为那是奥德赛。后来发现并不是，那是新诞生的意志，它就像纯粹的野兽，残暴，嗜血，毫无人性可言。”

埃洛斯颇为赞同，她缓缓讲述起自身的经历：

“百年前，我是毫无名气的演员。即便我面容姣好，演技过人，却无法赢得观众的视线。因为资本不允许一个洁身自好之人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那些大佬要求用尊严和肉体换取资源，但我不愿妥协。可我又渴望得到虚名，为此日夜祈祷，哪怕对象是恶魔……”

“结果灵王回应了你？”

“那时候的他还不是灵王，只是一个名为达克菲斯的绅士。他有一头耀眼的金发，堪比希腊美男子的五官。他举手投足都散发高贵的气息，仿佛凯撒再临。可我想没有人会主动靠近，毕竟摘下墨镜后，人们就会注意到那双如同猩红的眼睛。我见过如森林般碧绿，如云朵般灰暗，如海洋般湛蓝的眼睛，唯独没有人的瞳孔是红色的。天，它们宛如燃烧的地狱火，吞噬所注视到的一切。我害怕极了！”

“可你还是接受了和灵王的契约，不是吗？”

埃洛斯摇头否认：“和杰克的经历一样，那根本不是选择，而是选定。按照达克菲斯的说法，他见到我的刹那，就注定我将成为伟大的事业的一部分。我无法抗拒，无法逃离，就这么踏上名为色孽的道路。

道路的尽头，是色孽的权柄。若能掌握权柄，我就能操控人世间全部生命的繁衍之欲。依靠权柄之力，我在演艺圈的发展如日中天，甚至惊动了国王。我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站在聚光灯下，就能令人忘记呼吸。当我开始舞蹈，观众就陷入疯狂。他们原初的欲望被激发，统统变成了怪物。而我还在继续舞蹈，直到一座城市沦陷，一个国家毁灭。”

埃洛斯顿了顿，“不过即便是毁灭国家这件事，也是发生在八十年前。此后我和奥德赛一样，都被囚禁在身体中，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无辜者被杀死。并且，我意识的清醒时间愈发短暂，身体似乎诞生出了自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