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永浦是聪明人，也从言歌的脸上看到了狐疑和猜测。

“其实……”

他犹豫了一阵，“这样吧，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此，对我们俩都好，对人间和地府也好。”

言歌：他为什么突然提地府？看来是知晓了我的身份。

既如此，言歌心里多了两分戒备。

“不知圣上为何得知。”

武宗皇帝岂会直言，而是委婉地说：“朕有时会卜上一卦，这次卜卦，卦象显示朕的身边有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朕思来想去，觉得极有可能是你。便让人朝着言公子这个方向再卜卦，你猜怎么着，卦象显示，你为地府中贵人。”

他故意假装不知道言歌的身份是阎王。

“虽然朕不知道你的身份为何，但既然是贵人，想必在地府之中担当了一定的责任。朕怕你留在人间太久，会耽误了要事。”

言歌懂了，皇帝知道他的身份了，并且，害怕他留在人间会给人间带来坏处，尤其担心会对小公主不利。

也是，试问人间哪个做父母的，敢让自家孩子整日与地府中的邪祟为伍？别说邪祟了，就是一只小鬼也不行。

赫连永浦试探着言歌的想法。

“不知道朕如此说，会不会太冒犯。”

见言歌并不回应，赫连永浦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请言少师随朕来。”

言歌有些疑惑。

这是要带他去哪儿？

武宗皇帝带着言歌推开了一扇大门。

大门还没推开的时候，言歌就闻到了很重的香火味道，以及腥味。

大门打开，里面的场景把言歌属实吓了一跳。

巨大的香烛台上插满了香火，烟雾袅袅，能熏死人的程度。

一头头猪、羊、牛被摆得整整齐齐。

“够吗？”武宗皇帝突然问。

言歌一头雾水。

“圣上这是？”

武宗皇帝解释道：“这是朕的一点心意。”

“送给我？”

武宗皇帝点头。

言歌有些无奈，“我生平还是头一回收到这种礼物。”

知道的是送礼，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驱邪呢。

武宗皇帝画起了大饼：“言公子在宫中帮助朕很多，朕心中颇为感念，往后言公子去了地府还有什么需要朕帮助之处，必定多多支持给予，绝不吝惜。”

言歌苦笑了下，“看来圣上是误会了。”

“误会？为何？”

言歌道：“也难怪圣上会误会，卦象会误会，原是我父亲当年有意为之。”

“啊？这是何意？”赫连永浦一句也没听懂。

言歌轻叹一声，解释起来：“我父亲当年是无涯国的一名道士，虽无职位俸禄，却多次为君王解惑，深得信任。但是，人终有精力耗尽的时候，父亲临终前，怕那些鬼怪找我的麻烦，就用一张符纸打入我的身体，让鬼怪见了我，便误以为我是地府阎王。”

“微臣没想到，此误会竟会被圣上所知。”

言歌想着，赫连珞以前常叫他小阎王，不知道是不是说话的时候泄露了，便又道：“之前多次碰巧参与驱邪，有些人私下相传，说微臣乃是地府小阎王。这种说法如果能震慑鬼魂，让它们不敢靠近，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所以微臣并未澄清，也未理会。”

赫连永浦：……

“圣上，试问，如果微臣真是地府的阎王，又为何日日留在人间，不回地府履职？”

赫连永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