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沉下声看她,她是自己的一部分,她无法苛责她。
主神说的合二归一,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可若即墨晚如今带着这样一副不稳定的神魂,她不可能和她合二归一。
即墨晚蹲在地上抱着脑袋,面容痛苦非常。
“杀人嘛,不过一息之间。反派嘛,都是作恶多端。可是......可是他们,他们已经悔改,已经搭上性命去补救,为何,为何死后也不得安宁?”
即墨晚抬头看着圣女:“我们错了吗?维护小世界的安定,维系神殿根基稳定,真的只有杀掉他们这一条路吗?”
“那请你告诉我,为何数万年来,主神都只允许让神使们拯救反派而非除之?是他错了吗?”
“我们,我们有剥夺他们生命的权力吗?”
即墨晚的声音越来越小,却足够震耳欲聋。
公仪遵满脸错愕,从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即墨晚,和圣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晚晚,你刚醒,神魂不稳,暂时什么都不要想,回去休息吧。”
圣女挥手,一道气流朝即墨晚汹涌过来。
但......
“嘭——”
即墨晚抬手将气流挪去了神殿另一侧。
假山石瞬间炸裂。
即墨晚侧眸瞥了一眼,嘴角冷笑:“你想杀我?”
圣女眯着眼睛看着她,心不由坠落。
一魂一魄而已,怎么可能躲得过自己的攻击?
“你为何要杀我?”
即墨晚步步紧逼,趁着圣女不备之际,抬手拿下她头上的帷帽。
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暴露出来。
在场的公仪遵,躲在暗处的66,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们......
她们竟是,双生?
不,不像双生。
似乎她们,本就是,同一人?
这一刻,公仪遵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为何主神要亲自惩罚即墨晚?
为何他要通过这三个世界激起即墨晚的情绪和情感?
为何他说,只有痛彻心扉才算最大的惩罚?
若是圣女要成神,那便得渡劫。
而情劫,是最难,也最厉害的劫数。
圣女维系神殿安稳七千多年,听闻她成为圣女之前曾当神使数万年。
数万年无心之人,若要渡情劫,必须重新长出心。
如何长?
还有什么比从冷到热再从热到冷更快速的?
封了记忆的人,便会回归到最终的形态。
而即墨晚一开始的形态,应该便是圣女数万年前的样子。
所谓回归初心,不过如此。
用过去的自己帮助渡现在的劫,那不就相当于,和过去的自己对抗吗?
这情劫,难渡!
即墨晚盯着对方,丝毫不怵:“因为你怕了。你怕了,所以要杀我,对不对?!”
圣女皱着眉冷眼看着她:“不过是还你方才对我的偷袭罢了。如今惩罚已必,以后你的任务也不必做了。我会净化你,让你回归。但是!......”
圣女周身气息冷凝:“若你不肯接受净化,那便永远做一个只有一魂一魄的孤魂野鬼,守着你那些可笑的记忆和情感,度过漫长而无望的岁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