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周之后,军训和汇演都正式结束。
下午五点十分的教室里,任亦在拷班主任发给他的PPT。
习木则静静在座位上坐着,等着一会儿五点半开班会。
今天他也打算竞选一个职位——心理委员。
到时候有什么测试的时候就可以借机催催南邺,然后跟他闲聊几句,毕竟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跟南邺说话了。
而且当班干还能加学分,何乐而不为呢。
拷完PPT,任亦把走到习木旁边的座位,拉开书包放U盘,对习木道:“我去上个厕所。”
开班会的教室在一楼,离厕所也近,出门右拐就是了。
说来也奇怪,军训这两个周任亦不但没被晒黑,反倒比以前更白了,不过脖子上被晒伤了,有些蜕皮。
上完厕所,任亦在水池处洗手。
洗完,他抬起下巴想看看脖子上的伤口,这时旁边突然多了个人,应该是刚上完厕所准备洗手。
任亦赶紧往旁边让了让,想等他洗完了再用镜子:“不好意思啊。”
对方什么也没说,更没有点头或摇头,任亦以为他生气了,眼睛悄悄瞟向镜子中。
恰逢对方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相遇。
这次突如其来的相遇打了任亦一个措手不及,他张合着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急之下便做了个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任亦。”
对方那双眼睛盯着镜中的任亦两秒,而后淡声开口:“纪安。”
任亦平静点点头,实际早已失魂,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还要看脖子上晒伤的地方,迷迷糊糊地跟着纪安出了厕所。
厕所出去的地方接近楼梯间,白天没开灯的话会有些暗。
前方的人上身是潮牌港风咖色T恤,下身是膝盖破洞黑色牛仔裤,脚下是一双深色英伦风马丁靴。
任亦的第一感觉是,这里本来就很暗,但他觉得这个人比周围的环境还要暗一些,唯一彩色的地方,是那只蓝色的眼睛。
“纪安。”
思虑再三,任亦还是决定要问一问,于是叫住即将离开的人。
前方的人停住脚步。
两秒后才缓缓转身,站定后垂眸看向这黑暗之中也显得纯白的人,眉心微不可察蹙起,是疑惑且稍带些不耐烦的模样。
“你在花竹中学读过书吗?”任亦问道。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自此那次相遇之后,任亦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个男生,所以他不确定那个男生是不是在花竹中学完成了所有中学教育。
问完任亦朝前走了两步,只两步,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乐意自己走太近。
纪安站在原地看他半晌,似乎没打算回答。
但任亦却把这份沉默当做纪安的默认,他甚至为此有些开心。
“你还记得我吗?你去厕所扔东西的时候遇到我。”
“是你帮我提的裤子。”提起那段不堪的经历,他脸难免有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