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莒舟村附近,小溪依旧向北哗哗流淌。跨过木桥,道路在此与小溪分离,沿着两山之间的谷地向西而去。陈逸俯卧在宽厚的象背之上,头枕着楚楚充满弹性的大腿,享受着楚楚两只粉拳上下翻飞,为他捶打有些酸沉的腰背。时已近黄昏,山林间正是蛇虫出没的高发期,陈逸自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即使周围已经被亲卫们严密把守。
楚楚他们是在上坪追上陈逸的。对于楚楚当初的要挟,陈逸很是反感,即使楚楚及时软语温言承认了错误,并保证会接纳梅娘兰娘二女后,可被后世女人强悍吓怕了的陈逸,心中仍是过不去那道坎。
只是好女架不住缠郎,好男架不住女逗,何况陈逸并非意志坚定之辈。在楚楚的诱惑下,陈逸当晚就和楚楚腻在了一起,关系重又恢复如初。
“郎君,驺虎将军回来了。”正当陈逸和楚楚缠绵之际,孙武过来禀报道。
行至谷道出口之际,一直在前探路的驺虎令人来报,说是谷口已被新罗军占领,让随后的龙溪军暂先停止前进,他亲自去新罗军那里劝降。如今已过去半个时辰,也应该有了结果。
陈逸呼的坐了起来,一骨碌从象背上爬了下来,说道:“请驺虎将军过来叙话。”
不一会儿,驺虎一脸惭色走了过来,向陈逸和楚楚拱了拱手,说道:“县子,末将无能,未能劝动驺璜将军。”
“什么?”一听到此,楚楚顿时柳眉倒竖,一抬腿从象背上跳了下来。厉声说道:“驺璜那厮长胆子了,居然敢挡我的路。我这就去见他,看他敢不敢拿弓箭射我?”说罢就要往山谷里闯。
“别着急,你没有必要亲身历险,会有办法的。”陈逸连忙拉住楚楚,扭头又向驺虎问道:“驺兄,通往新罗的道路应该不止这一条吧?我们为何不沿着小溪继续前行,据说这条小溪应该流经新罗呀!”
一听到这里,驺虎听出陈逸话中有怀疑的味道,连忙解释道:“回禀县子,这条小溪的确是流经新罗,并且于大越城东面流入雁石溪。只是县子不知道的是,由此沿着小溪再行上六七里,就是一处大泽,里面蛟龙众多,我们称之为蛟龙泽。而且蛟龙泽水浅泥多,污浊不堪,行不得舟筏。若是勉强过了蛟龙泽,就到了小溪的拐弯处,小溪由此穿过峡谷,进入驺璜他们把守的谷道,并从那里进入新罗。只是前方峡谷,山高林密,两岸陡峭,水道曲折险狭,水流湍急。如此尚不为惧,最令人惧者,就是溪中怪礁乱石众多,即使竹筏,也多成为齑粉。所以道路才由此向西,而不是沿小溪继续前走。”
陈逸顿时脸颊发热,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当下也不好解释,故作镇定说道:“既然如此,咱们暂且在此歇息,待到明日,咱们就强攻西谷口,不信到时攻打不下。”
驺虎却是摇摇头,说道:“不好说。驺璜所领之兵,多是宫中宿卫,战力极强。而且西面谷口又是两山相峙,陡峭不易攀爬,谷道狭窄,且驺璜已经占领两侧山岭,山头及谷口处草木也都被他们清理一空。虽称不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也甚难攻打。若强行攻打,势必死伤惨重。还是暂先……”说到这里,驺虎骤然停了下来,陷入苦思。
楚楚正要提醒,陈逸却拉住她摆了摆手。过了好一阵儿,驺虎突然一拍大腿,两眼放光,一脸兴奋道:“若非县子提醒,我几乎忘了此事。”
“什么事呀,阿兄?”楚楚急急问道。
“县子说得对,通往新罗除了这条大道以外,的确还有一条道路应该可以到达新罗。五年前,王叔令我率军征伐大坑峒时,我沿天池山南谷地东去,途中有一蛮部竟然伏击我军,被我击溃,夺其峒寨,其部残余蛮众沿着峒寨南方谷地一直向南逃窜。我怕他们在我军回返时再行报复,又怕他们提前告知大坑蛮,让大坑蛮早有准备,所以就带领少许部众紧追不舍,后来追到了一条溪流边,才将这些蛮众全部俘获。后来向这些蛮众打听才知,那条溪流就是眼前小溪的源头,能够一直通到我们所在的这条大道。当时我因挂念大坑峒之事,并未沿着小溪前行一探究竟,所以这事情就搁下了。县子若是不说,我几乎忘了。”
陈逸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迫不及待问道:“驺兄,这条道路出口通往新罗何处?”
“出口就在莲花山南侧,距离大越城不过十里。”驺虎略一思索,当下答道。
“那行,今天已晚,我们暂且在此扎营休息。明日一早,除留下少许部队迷惑驺璜以外,大部均沿虎兄所说的道路向新罗进发。”陈逸也毫不犹豫,当即定下明日行动。
薄雾缭绕、白纱般的柔柔地飘浮在空中。树木静静地站在蔚蓝的天空下,张开双臂,迎接阳光。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重重叠叠的枝叶照进来,斑斑驳驳地洒落在溪边的草地上。草地上闪烁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青草、鲜花和湿润的泥土的芳香。
次日一早,在山谷营寨留下一千兵力和大部辎重,交由方华率领,故布疑阵,迷惑对面的驺璜所部,陈逸就率大部主力沿着小溪轻装北上。由于只是山间小道,道路狭窄不易通行。加上上游部峒已经基本被驺虎清理干净,多年未有人通行,道路上已经长满了野草。由于道路实在太过狭窄,部队不得不成变阵为松散的线形阵列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