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消息是何等的炸裂,她失声问道,“什么?怎么可能?”
吉妃示意她低声,随后继续道,“是珍贵人。”
夏冬春越发震惊,越发疑惑,数种情绪交织在心头,直惹得心口沉闷不舒。
“除夕那夜,一片混乱的时候,我瞧见珍贵人的宫女从她手中接过一个手炉便退下,便派人悄悄跟了过去,没想到那宫女竟找了个僻静处将那手炉的套子烧掉,当晚我便去寻了珍贵人。”吉妃道。
夏冬春不由佩服她的胆大妄为。
“珍贵人是年妃的人,我也与年妃纠葛颇深,架不住我软磨硬泡地追问,她将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我。”
夏冬春细细听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珍贵人名叫兰珍,原就是帮年妃做事的,后来年家犯事,年妃式微,她几经周折到了翊坤宫,投了旧主。她本就是为了求富贵,模样又周正,年妃便答应助她一臂之力,前提是珍贵人上位后也要助她行事,年妃亦会帮助她盛宠不衰。”
“珍贵人承宠之后,便日日勾着皇上纵情声色,那时皇上的龙体已然有了亏虚的苗头,本就不能如此放纵。不但如此,珍贵人还常常引诱皇上服用助兴之药,这些咱们本就是知晓并有意纵容的,谁知年妃与珍贵人竟还留了后招。”吉妃叹了口气,悠悠道。
“皇上杀了她的孩子,毁了她的身子,让她十数年来痴心错付,求而不得,她便要也让皇上尝尝这般滋味,这世间最残忍之事,不过是给了人希望,又毁掉希望,进一步使其绝望。”夏冬春总结道。
“正是如此,皇上的身子如何,咱们都是知晓的,五位妃嫔同时查出有孕一事本就诡异,可奈何皇上近年来越发不服老,又被这等大喜之事冲昏了头脑,只觉着自个儿终究是宝刀未老,竟未察觉出这件事是何等的反常。”吉妃略有些激动道。
夏冬春沉思着开口,“想来便是皇上察觉出不对,令太医院的太医全数出动,亦是诊不出端倪的。”
“这假孕之药便这般厉害吗?当真有如此神奇的药?”吉妃吃惊。
“依年妃之心性,若下定决心要成此事,定会力求稳妥,如此看来,那珍贵人亦是不容小觑。如今年妃的目的已然达成,皇上此次承受打击颇重,本是预备着的老来得子,却是接连失子,任谁也是受不住的。”夏冬春皱眉道。
她与吉妃俱都知晓,皇上的境况并不太好,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就连血滴子也在暗中寻访江湖名医。
“此次只怕不容乐观,珍贵人便是算准了皇上身子已然亏空到了极点,才在此时放出此招,为的便是使这一计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吉妃沉了面色,心情不佳。
“可珍贵人便这般糊涂吗,皇上病重于她又有何好处?她如今毕竟是皇上的后妃。”夏冬春凝眉,开口说出了她的疑惑。
“她的母家,承过年羹尧的恩情。她上位本就是为了求得荣华富贵,如今已是求仁得仁,就差还年家的恩情了。”吉妃答道。
“吴贵人是有孕满五月,余下四位也有四个月,便是小产,腹中胎儿也该成了型了,若是假孕,这很容易便会露出破绽,怎的竟如此顺利?”夏冬春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