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给了他一封信:“老爷,这是京城来的信。”
是大姑爷来的。
兰天打开,刚看了一行,就愣住了。
大姑爷在信上说,他跟着朋友到京城去玩了一趟,还认识一户姓杜的富商,他就多嘴问了一句。
人家回他,家里没有叫杜仲的,而且他认识的全部姓杜的富商里头,也没有一个叫杜仲的公子。
况且经常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允许儿子过年不回家。
哪怕是捆着绑着也要把儿子带回家的。
信上他听那户姓杜的人说,他倒是听来他家唱戏的戏班子人说起过,说之前唱秦香莲的一个男戏子,叫钟毒。
在江城唱戏的时候,与江城姓兰的大户人家的二姑娘,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两个人成了亲。
钟独,杜仲。
兰二姑娘、成了亲。
兰天华只觉得天旋地转,人都要晕过去。
什么京城的富家公子,他娘的就是京城一个草台班子唱戏的。
兰天华猛地看向城门的方向,声音都破了:“备马备马,给我追,给我追。”
快马追着出了城,往京城的方向而去,只是跑到天黑,也没看到马车的踪迹。
马车总不会比快马还要快吧?
不过也难说啊,他特意给好贤婿安排了个三匹快马拉的马车,就想着人家赶快到家,好把钱给他送回来。
兰天华一边下令下人继续追,一边捂着胸口。
胸口跟千万根钢针在扎他的心似的,疼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被一个骗子给骗了。
赔了银子折了女儿,还让那个骗子在家白吃白喝住了小半年,他怎么那么傻啊!
竟然就听信那个人的话。
“老爷,老爷。”
兰天华一头栽下,人事不省。
而另外一边,赶着马车的杜仲在一个三岔路口选了一条不是去京城的路。
因为已经晴了很久了。
路上的车轱辘印子并不深,被风一吹,也就看不出来了。
兰文琴在车厢里头闷了,就坐在车架子上,跟杜仲一块坐着赶马车,看外头的风景。
别说,这杜仲赶马车都是一把好手。
马车又平又稳。
“仲哥哥,你马车怎么也赶得这么好啊!”兰文琴靠在他的肩膀上,亲昵地问道。
杜仲闻言一笑:“戏班子走南闯北唱戏的时候,都是我赶的马车,早就已经熟能生巧了。”
兰文琴闻言一怔:“什么?什么戏班子,唱戏啊?怎么会要你赶马车呢?”
杜仲呵呵一笑:“琴儿,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我不叫杜仲,我叫钟独。我也不是什么京城富家公子,我其实就是京城一个戏班子唱戏的戏子。”
兰文琴松开了抓住杜仲的手,惊恐地望着杜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