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

职工楼里根本没有多少人赴约。

“吴大哥，你也别气！”

国营饭店里，得知吴新荣没能找到多少人，周辰也并不生气，反而安慰吴新荣。

毕竟自己名声不好，几次借钱不还，还变着法子坑钱。

父亲留下的那点情分早就被消耗殆尽。

“可你前天送来的鱼，我都分给他们了，吃的时候又不见他们拒绝。”

吴新荣还想着先前周辰卖不出去的那几条鲤鱼，全都分给了各家。

“嗨，几条鱼，多大点事儿？”

“吃菜吃菜！”

周辰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送到吴大哥的碗里。

同时对另外两人表达感谢。

“黄大哥和小陶哥，你们肯来，也是好事，多吃多吃！”

黄大哥是黄建生，父亲在摩托车厂就带的徒弟，如今头发已发白，是个非常木讷的人。

当时找他借钱，有一次借了二十，那是黄大哥大半个月的工资。

而小陶哥叫陶垣基，一个才二十多岁，也跟过父亲几天。

然而借钱时也一言不发借了将近十块。

上辈子久经人事，见惯了场面的周辰自然知道这个场合该说什么话。

说说笑笑，敬酒敬菜，慢慢安抚面前三人情绪。

三人喝得正酣。

门口却忽然闯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

却是一个满脸怒容的老太太。

刚进大门就怒吼：“黄建生，你个老王八，给我出来！”

正在用餐的众人顿时被吓到。

这是谁呀？

然而不等老太太继续找人，服务员倒火冒三丈的咆哮道：“死老太婆，他妈也不看看什么地方！”

“这他妈吃饭呢！”

这个时代的国营饭店服务员脾气可说不上好。

在某些地区，餐厅的墙上都贴着“不要打顾客”的标语。

瞧见这暴跳如雷的大汉，老太太当时怂了。

连忙陪着笑，“我找我家爱人呢，他叫黄建生。”

“找人就找人，吵吵什么？”服务员不满，还想出口教训。

这时一个年轻人连忙出来给老太太解围。

“同志不好意思，是来找我的！”

“抱歉抱歉，耽误您时间。”

周辰陪着笑脸，给服务员递上一根外国烟。

服务员接过瞧了瞧，这才挥手道：“有事一边解决，别耽误别人吃饭！”

“好嘞！”

说着将一边的老太扯回自己的饭桌前。

老太太这才发现自己的爱人已经喝上酒了。

刚刚被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上来。

然而终究是顾忌方才那彪悍的服务员，压着嗓子骂道：“你倒好意思来，我才一会儿不在家，你就把我的话全丢外头了。”

用眼角瞥了一眼周辰，口中阴阳怪气。

“不都跟你说了，咱家没那么多钱给你败。”

“借给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那跟丢水里有什么区别？”

不三不四的人，自然是指周辰。

刚才她就出去一小会儿，回来时各个街坊邻居都说，她家那老头跟着吴组长来见那街溜子了。

当时就给她气得七窍生烟。

街溜子是什么人，坑蒙拐骗，顶着他爹领头到处借钱。

借了钱又不还，全都扔在赌场里。

黄建生那老王八蛋，跟个木头一样，两杯灌下去还不被迷的晕头转向。

怕是连裤衩都被卖了。

“你倒是记着师傅的恩，可那些人，恨不得连爹的骨头都被榨出二两油。”

“这么脏心烂肺你也敢挨着！”

她越说越难听，几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