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棠看着她的笑脸,心中便是再不赞同也无计可施,她叹了口气,到底未再说什么。
片刻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泰亲王府后门驶出,在闹市中转了许久,才朝虞府驶去。
关氏昨日听闻了虞兰川被收押之后,一急之下便病倒了,大夫请了几位,都称乃是急火攻心所致。
如今本就冷落的虞府门庭,如今瞧着更是冷清。
因此今日府门乍然被敲响,门房不禁有些意外,后又瞧见外头站着的小娘子一身气质清冷,不由恭敬问道:“您有何事?”
知晓她的来意后,门房忙不迭地把人请进来,又遣丫鬟去老夫人院中通报。
关氏正靠在软枕上以泪洗面,听闻有人来看望,一时也极为茫然。
容昭一进门便瞧见她通红的眼,心下不由一酸,她走近些福了一礼:“请夫人安。”
关氏看着她,眼中神情疑惑:“我大约是年纪大了,竟记不起在何处见过小娘子。”
“我姓容,名昭,昭雪的昭。”她站起身:“我与虞大人乃是旧友。”
关氏一听此言,又仔细看了看容昭的面容,心下浮起几分猜测,但又不敢相问,只道:“你可是听闻了行直昨日被收押之事,今日才前来看我的?”
“是,虞大人大义。”
关氏闻言泪又落下来,容昭见状自然是好一顿安慰。
身后有丫鬟端来圈椅让她落座,容昭敛袖侧身坐着:“夫人可要用些茶水?”
“怎敢劳烦小娘子?”关氏摇了摇头:“不过我如今是什么也喝不下。”
“那如何能成?虞大人回来若是瞧见您憔悴了些,他定然会伤心的。”
关氏因着此言眼中泛起些活色,她瞧向容昭:“行直能安然归来吗?”
“定然是能的。”容昭语气坚定。
“你因何知晓?”
容昭瞧见她期盼的眼神,又抬手替她掖了掖被子:“上苍定不忍相负于大义之人。”
关氏怔怔地落下泪来,她叹了口气:“他犯了罪,哪是什么大义之人,小娘子过誉了。”
“并未过誉。”容昭看着她:“世间若都是虞大人这样的官,百姓怎还俱黑暗?他如此行事,是有他的苦衷与坚持。”
关氏本出身乡野,并不能明白她口中此言全部的意思,但听着是好话。
她从被窝中探出手,紧紧握住容昭的:“多谢你能相信他。”
容昭看着自己手背之上那只稍显枯槁的手,鼻尖一酸,她奋力眨去泪意:“夫人如今定要养好身子。”
她知晓此番言语太轻,仅能做安慰,并不能让她宽心,便又左右看了下,见服侍的丫鬟俱离得极远,微微俯身凑到关氏耳边,低声道:“泰亲王府二殿下遣我前来告知您,他定然会极力为虞大人斡旋!”
关氏闻言,手下一紧。
力道之大顿时让容昭手背上浮起红印,但她未曾呼痛,只认真地看着关氏:“夫人放心。”
关氏这才松手,神情中含着数分期盼:“此言可是真的?”
“自然不敢欺瞒您。”容昭从怀中拿出巾帕,替她擦了擦泪:“待您养好身子,可遣人来泰亲王府寻我,我设法带您入都察院监中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