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玉棠回来,他笑起来:“丫头怎回来了?你那位友人可是好些了?”
李玉棠敛袖一礼,随后摇了摇头:“我正是因此而来。”
她将容昭的脉相与病症细细道来,老大夫越听眉心越紧。
李玉棠说完见他思索地认真,便也未多加打扰,许久之后那老大夫才叹了口气:“这病症属实奇异。”
他看向李玉棠:“子不语怪力乱神,依老朽之见,你这位朋友倒不像病了,反而像冲撞了什么。”
李玉棠一时未曾听明白:“冲撞了什么?”
“就像孩子幼时容易起热一般,”老大夫站起身,续了杯茶水接着道:“乡里的老人都说孩子的眼睛干净,能瞧见脏东西,便也容易被这些东西缠上,与你那位朋友的病症倒是有些像。”
李玉棠不信这些,见老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能作罢。
她返回后院取了许多本医书,抱在怀中打算出门。
前院之中,掌柜的和那老大夫正在闲聊,李玉棠本未曾在意,可耳边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虞兰川?
她动作一顿,随后这二人的对话尽数进了她耳中。
“这虞兰川也是个实心眼儿的,旁人都未曾查出他的罪证,他倒在御前自呈其罪,这不,上午已下了狱了!”
“老朽听说的倒不是那么简单。”老大夫似喝了口水才继续道:“他为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隐瞒罪证,似是想知晓青州一案的经过。”
“青州一案早已盖棺定论,哪还有可摇摆之处?”掌柜的霹雳吧啦地打着算盘:“如今可真是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难说啊。”老大夫哈哈一笑:“这朝堂之上的事,哪是你我平民百姓看得清楚的?还是莫要猜了,安生过日子吧。”
……
对话戛然而止,李玉棠眼前突然出现了那道身影,又想起他的隐忍。
“大人,无论发生什么事,终是你自己最为重要!”
“多谢。”
她抿了抿唇,到如今却觉得自己当初那番提醒太过天真。
李玉棠低垂着眼,随后抱着医书走出了医馆大门。
明砚舟来了容昭的院子,见她今日神色好了些,他松了口气。
容昭披着件披风坐在院中,见他来不由一笑:“今日下值似早了些。”
“是,殿前司无事,我便早些回府了。”
他眉间含着的一丝凝重到底被容昭看在眼里,她抬手为他倒了杯茶。
发未绾,只顺着脸颊垂下,容昭一笑:“今日发生何事了,你瞧着有些愁眉不展。”
明砚舟本就不欲瞒她,便将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尽数告知。
“行直如今被关押在都察院监,我欲设法去一趟。”
“他不是如此冒进之人,”容昭拧着眉:“且你若是前去都察院监,想来定会引起朝臣侧目。”
“若我未曾记错,大胤律例有言,凡功臣及五品以上官犯罪应禁者,许令亲人入视,此令可还在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