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姑娘——”小香正要劝说,被身后的龟公用一只手钳制住了双臂,另外一只手捏住了她的喉咙。
“你我本就无冤无仇,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说个数吧。”
钟云嫱内心盘算着,要钱,没关系,大不了再次变卖娘亲的陪嫁。
“兰芳,我知道你有钱,可我也不是缺钱的主儿。你在今天午时之前,围绕忆章台附近四条街爬行一圈。我呢就放过小香,也放过你。”
别的侮辱方式,说不定钟云嫱还能忍忍,爬大街,肯定不行。
“赶紧做决定。你不爬大街,我就把小香带进去。忆章台最近扩充小姐,小香长得还行,就是脾气不太好。脾气倔,不是什么大问题,妈妈们有的是驯人的招数。”
他油盐不进,她无能为力。既然如此,那咱就谁都别好过,一了百了。
钟云嫱拔下如意钗,见龟公眼神瞬间即逝的慌张,她下定决心赌一把,在自己的脖子上来回滑动。
“姑娘,您不能犯傻。”小香担心她会伤到自己。
龟公先前认为钟云嫱脾气柔软,眼下有些担心,“兰芳,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御赐物件寻短见,大不敬,连累族人。”
这个如意钗是先前娘亲遗留给她的,是宫里的赏赐,娘亲不在了,时常被她拿来当做保命的宝贝。平时很少带,今天带出来,就是担心万一在忆章台遇到困难了,有人认出来她头上如意钗是宫里的东西,说不定可以逃过一劫。
眼前的龟公本就是苟延残喘地混日子,天王老子赏赐的物件,对他来说,还不如忆章台的小姐给他一块手帕。
卯时,很多人还没有走出家门。忆章台门前不够热闹,偶尔有人把喝得烂醉如泥的人从里面抬出来。
看马车,大概能猜出来,夜不归宿流连于此地的人,有经商之人,大部分是出自讲究颜面的高门大族。
钟云嫱先前硬闯忆章台,在临都城内广泛流传,在别人的眼中,她也是脏的。那些背着从忆章台里逍遥快活一整夜的人,见到她,害怕被她认出来了,赶紧加快脚步离开。
龟公见钟云嫱看向那些人,他也看过去,提醒她不要心存幻想,那些人虚伪好面子,绝对不会让全城人的都知道自己在忆章台活色生香一整夜,肯定会选择见si不救。
她见那些人匆忙逃离,的确不再抱希望能获得救助。别人靠不住,还是自己放手一搏痛快些。
“啊——”
钟云嫱趁着龟公不注意,把如意钗插进了他的肩膀上。如意钗很锋利,前些天刚到铺子里让人打磨的,插进去他的胳膊很深。
小香吓傻了,一动不动,钟云嫱赶紧拽开她。
龟公怒目,身体像白练一样摇摇欲坠掉落在地上。
看热闹的人想看,却敢再继续看下去,担心被街上其他人看到,只听见远处有人喊道,“赶紧叫妈妈来”。
钟云嫱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事情已经做了,那就把事情闹大,让忆章台的人都看看,往后谁都不能再为难她,此龟公今日遇刺就是他们的下场。
小香担心此事被传出去,会再次玷污了钟云嫱的清白,胡乱擦干眼泪,拽着她,嘴里催促着赶紧走。
“你以为我怕了吗?”龟公紧闭嘴巴,把如意钗拔了出来。
钟云嫱弯下腰,小声说道,“前朝穆王拒不归降,”龟公的眼神紧张起来,很快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