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当时你说的话。你说:如果背叛可以被原谅,你希望这个世界上全是背叛者和他们的基因吗?如果背叛可以被原谅,忠诚能够换来什么奖赏?”Ray说。
“我的记忆力看来的确不好。”我只得承认。但心里却腹诽:又何尝不是他记忆力太好?
现在我全想起来了。那时他似乎存有疑惑,认为不能够原谅是不宽容豁达的表现,我还揣测谁背叛了他,甚至想到了他前妻。却原来最终果然是。
Ray很认真地对我说,“虽然今天你问我的是关于专一,但与背叛其实是一体两面的东西。如果你不能够接受背叛,那么也不该向不专一妥协。其实专一的男性并没有你以为的那样少——虽然也的确不是很多,但我确实认识一些,而且他们多数家庭美满并且事业有成。也许——”他迟疑,停住了没有说下去。
我却已经明白了他想要说的东西。
“也许我得站高些。”我说。
同时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意象:在云端,普通人呼吸的大气层之上,天使和仙人们在悠游地来去。
“是,高处的空气更好。”Ray果然说。
我想我不能责怪世德太多,终究是我自己招惹来的。
吃完饭我谢绝好意,没有让Ray送我,开心地与他挥手道别。
到家十点,回家路上我才看到手机上从晚上八点多开始世德发来的一连串消息。我不知道继中午我们的对话之后,这6小时间发生了什么,是他后知后觉,重新阅读一遍我的消息后发现不妥、回过味来,还是之前他在隐忍,经过时间的发酵后不再能够忍住,抑或是有人对我们的对话做出了不同解读、影响了他?总之他开始突然对我发难。
他说:
“一个有强者思维的人为何会要求我在性之外关心你,跟你交流?”
“是不是我没有每天对你嘘寒问暖或怎样,你就不打算继续见面了是吗?”
“你根本就是欲壑难填,稍微没有对你嘘寒问暖一下立马给我脸色看。你没有资格跟我讨论什么自我认知,就算我跟你是世界上性最和谐的,我也不怕失去,你继续作吧。”
“我现在就可以下班,虽然想见你,但一想到你的样子,再想你都不想约。”
“你以为亲密关系那么容易找到吗?你以为我们之间的和谐那么容易复制吗?明明可以很好,却要附加各种条件,就跟买卖似的。”
“我从认识你没有再发展过其他亲密关系,安娜是在你之前,不包括在内,而你呢?你以为我们之间的和谐是可以复制的吗?不要妄想了。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齐世德。”
“如果你能量很高,怎么会有这些低级的需求。可是你不修正你的能量,而只是要别人弥补,这样你永远会失望。现在是你在索取更多,却说我是弱者思维,多么扯蛋的话。”
“还有,我纠正你一点,我并不是让安娜帮我,是她需要我。而我告诉她如果想要达成亲密关系,她需要做什么,需要创造怎样的环境。不是我向她索取,更没有出卖一事,请你不要再说那些无脑的话。我不过是在教她如何活出自己,如何独立起来,打破她头脑的禁锢。是她一直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她,她之前协助我也是她自愿,何来我出卖,真是扯蛋。”
“我让你感到性的和谐,你应该感恩才对,应该付出更多。可是因为我让你快乐,却成了你要求我的理由,这是什么逻辑?本来我们可以继续创造性的快乐,可是你却为你的自我所苦,也许这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性。性。性。快乐。快乐。通篇充斥最多的就是这两样,并且两者通常连在一起。齐世德的目的和诉求始终是、永远是:性和性带来的快乐。
他发来的这些消息依然是欲求不满的反应。
难道他通过批评指责和怨恨不满,从我这里得到过妥协和屈从吗?既然从来没有,为什么他还要用如此愚蠢的方式?以为这样我会愿意见到他并投怀送抱,他要脑子坏掉得多厉害才会产生这种认知,他当我是受虐狂,越遭践踏越扑上去抱他的腿更紧?
他把从别处得来的经验和错觉一再误用到我身上,想象力和理解力多么贫乏。
谢天谢地,世上没有第二个齐世德。
上帝若使人灭亡,必将先令他疯狂。多么狂妄。
但是有一句他说对了:我能量不够高。不只能量不高,我还站得不够高。他应该够不到我的裙摆才对。
没什么好回应的,我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