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车早已没有了踪影,陈崇山满意的捏了捏手中的这一叠钞票,而后又小心翼翼的点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才收进钱包里放好,跨上摩托车,对着正百无聊赖的阿黄招呼了一声:“走,阿黄,回去喽.”
听到主人的招呼,阿黄也是站起了身,随着摩托车的引擎声响起,阿黄却是突然耳朵一立,随后并没有跑到摩托车身后,而是几个跃身,直接杀入了黄土马路下方的茅草从中。
陈崇山一愣,随后便是又将摩托车熄了火,带着微笑一脸期待的看着那两三米高的茂密茅草丛。
不出意料,片刻之后,那茅草丛中便是传来了几声‘吱吱’的惨叫声,而后,阿黄巨大的身体挤出了茅草丛,血口之中,正咬着一只硕大的竹鼠,看那肥胖的体型,只怕有个三四斤。
“哈哈,阿黄,好样的,晚上又可以加餐了,阿明最喜欢这竹鼠肉了。”陈崇山哈哈大笑几声,操起背后的柴刀走到了阿黄身边,将那还在挣扎的竹鼠做了最后的了结,收入了随身携带的尼龙袋中……
(PS:竹鼠不是老鼠,是南方山林里一种常见的野味,肉质鲜美,营养价值极高。)
……
陈崇山的家也住在梅山县城,靠近连山湾山脉这边的郊区地带,在这西郊的街坊邻居眼里,这是一个被诅咒的家庭。
陈崇山的母亲在十年之前生下弟弟陈崇明,而后便因为产后抑郁症自杀身亡,两年之后,两岁还不能行走的陈崇明在医院被检查出患有先天性双腿残疾,也就是很有可能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然而,这还不是噩梦的结束,一年之前,这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陈父因胸口疼痛难耐,在医院检查出肺癌晚期,不到两个月便离世。
十七岁的陈崇山就此成为了孤儿,还要带着一个九岁,坐在轮椅上的弟弟。
……
这是一栋有些破落的二层土砖房,门前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收拾的颇为的干净整洁,几只嘴馋的土鸡正对着院落中央嗮着的稻谷虎视眈眈,只是无奈那个十来岁的小主人坐在轮椅上一边翻着那晒着的白辣椒,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竹条,让这群鸡儿无计可施。
很快,大门外响起了一阵摩托车的引擎声,随后,陈崇山与阿黄便是从外走了进来,见到院落之中的场景后,笑道:“阿明,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这稻谷鸡要吃就随它们去吃啊,反正是自家的鸡。”
“哥,这稻谷晒干了要卖了给你换学费的,哪能让它们吃了,外面野虫儿那么多,就知道盯着这里。”陈崇明伸手招了招阿黄,嘴里回道。
“换什么学费啊,不是跟你说了吗,哥已经毕业了。”陈崇山将院落的门打开,将摩托车推了进来,回道。
“你是只是高中毕业,还有大学要读呢。”陈崇明拍了拍腻在身边的阿黄,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上神情颇为严肃。
“还读什么大学,高中这三年都是好不容易熬过来的,我成绩不好,上课太难受,不学了。”陈崇山笑着摇头道。
“撒谎,我听隔壁的李老师说过,你学习成绩很好的。”陈崇明回道。
“夸人的话谁不会说啊。”陈崇山摇了摇头,扬了扬手里的尼龙袋,开口转移了话题:“今天阿黄又咬到了竹鼠了,哥去收拾一下,晚上我们吃一顿好的。”
陈崇明的目光从那硕大的竹鼠身上扫过,却依旧不为所动的说道:“可是老爸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考上大学。”
“错了,老爸最大的希望是你能站起来。”
陈崇山低沉的回了一句,转身走进了厨房提了一壶开水出来,准备收拾起竹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