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勾起的欲望这次无需额外的痛苦便压下去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有些沮丧,但也只是沮丧而已。
对于兽奴来说,喜欢,毕竟是个陌生的词。
他从教习口中听过最悦耳的说法,也只是不犯错乖乖听话,便能活下去。
他不需要喜欢。
他只需要活下去。
静默如山岳倾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不能再这样了……
少年定了定神,他不知道说什么能不招人讨厌,但他知道,现在他必须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他强撑着跪直身子,朝着南棠重重磕了个头,没人回应他便磕第二下,第三下。
少年没有收力,最后几乎是一头栽在地上,再撑着爬起来。
血腥味浓得熏人,南棠这才看了他一眼,得了这个机会,少年却没开口解释什么,反而将衣服左右分落。
他大着胆子挪近了些,仰着头看南棠:“恩人,该如何做,您教教我好不好。”
少年皮肤白得惊人,披裹在身上的雪没有因为帐中的炭火融化,他睫毛上的白霜完整到能看见冰晶的形状。
“你很冷吗?”南棠终于开了口。
那少年连忙摇头:“不冷,雪落在我身上是不融的,从小就是。但我……我真的不怕冷,也不需要棉衣。”
他很好养,不用吃饱穿暖,只要不弄死他,他就能一直活着。
“来了个会装可怜的。”祝霄笑吟吟看他:“西晋的公主,会给不起一件棉衣?”
少年怔了怔,哑声应是。
他不敢顶撞,只能将头垂下了些。
其实不是棉衣贵贱的问题。
北羌的兽奴卖价颇高,他们必须反复向供养人证明,他们足够强壮,不会轻易死去。
幼时他亲眼见过,教习将求一口水喝的兽奴拎出去,从此在宫中再没有见过她。
羌主怎会缺一口水喝?他只是不会要连口渴都耐受不住的兽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