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二年,二月二十,见叶茗茗第一次翻身,特写纪念。
……
……
东宫。
已过冠礼,集合了女皇陛下和摄政王样貌优点的叶茗茗长得玉树临风,就是脸上的悲戚哀伤让伺候的宫人们不忍直视,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在看什么书,这才没一会功夫,就看得身子微抽,一副要哭的模样。
叶茗茗确实很想哭,这本养娃笔记是他昨日收拾父亲书房时无意发现的。
当时只觉得书名有些奇异,恰好有要事寻来,他也没心思多想,就是不知不觉间,不经意把这书带回了东宫。
今日甫一翻阅,整个人如遭重击。
原来养娃,养的是他!
这上面,从他第一次翻身,第一次感染风寒,中间还有父亲因为受困岭南和东瀛一段时日,错过了他第一次站立,走路,说话的遗憾。
这之后,就是他一路成长上的各种小事大事,例如当年逃学,被父亲吐槽闲得蛋疼,诸如此类,全都落有记录。
看着这本书,叶茗茗仿佛能回顾自己尚且不算漫长的一生,点滴之中,更能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疼爱。
这让他痛彻心扉,因为他非常清楚,可能不久的将来,他就将失去那最珍贵的人。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一天,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不过是大半个时辰后,他就看到了故作坚强,却依旧泪流满面的亚美。
这个向来与自己不对盘的家伙,此刻难得地温顺柔和,小心翼翼地带来了,摄政王薨逝,还有……女皇陛下驾崩的消息!
叶茗茗无比沉痛地闭上了眼。
“你……”亚美有些惊愕,摄政王病重已久,薨逝不算突然。但女皇陛下身体健康,突然间驾崩,一直陪小桃夫人在旁伺候的亚美初闻噩耗时,整个人都直接崩溃了。
便是小桃夫人都难以接受,嚎啕大哭。
叶茗茗却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亚美难以理解。
“孤当然知道!”
睁眼落泪的叶茗茗声音颤抖:“数日前,与娘亲促膝长谈,她突然说了句,说了句……”
情难自已的叶茗茗用尽力气,才接着出声:“她说,茗儿长大了,真好啊!”
“那一刻,孤就知道,娘亲准备做什么!若孤还小,为了护着我,娘亲不能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怎么偏偏,孤就长大了呢?”
“二十出头就不是个孩子了么?”叶茗茗发泄情绪般起身将御桌踢翻飞出去老远,吓得东宫侍从惊慌跪地。
“就留我一个人!”叶茗茗最终还是绷不住情绪哭嚎出声:“我,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亚美安慰道:“还有我,我哥,盛家姐弟,黄家兄妹,杨贺,杨闲,杨雅,云舟,何蜜,霍钢声……太子殿下,你还有我们!”
东宫近卫亚克急步进来时,正听到妹妹安慰太子殿下的话,宫中已经敲响丧钟,他也明白此刻的太子殿下心情必然无比哀恸。
然而如摄政王生前所言,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哪怕再悲伤,太子都有他应担的责任。
亚克作揖禀道:“太子殿下,骆驼州电报急讯,奥古斯曼军队越过了边界线,占领了图夫城!”
“他们!”亚美怒不可遏:“偏偏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