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宋江跪倒在地,不知所措的样子,男人不紧不慢地斟了两杯酒,嘴里漫不经心的地问道:“你既然专程到酒楼找本少爷一趟,想来是有了主意?”
宋江摸不透男人的想法,再也不敢拿乔,一股脑地将自己的计划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回少爷的话,小的可以借故到宋家,偷偷地往那卤水中加点料,要是有人吃他们家的东西出了问题,谁会再买他们家的那劳什子卤肉,您说是吗?”
男人哼笑一声,将手中杯盏递给宋江。
“你倒是个有主意的,不过那宋记卤肉的老板和官府的人关系匪浅,若只是出了一些小问题,怕无关痛痒啊。”
宋江心中暗骂男人装模作样,明明就是个狠毒阴险的小人,手里都不知道沾了几条人命了,却还要装出一副不得已的样子。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宋江却将男人递过来的杯盏用双手高高举起,陪着笑说:“您提醒的是,小人必不会给他们留有余地。”
“你做事,本少爷自然放心。”
男人将宋江扶起,两指捻起酒杯,笑着与宋江的杯盏轻碰。
“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少爷身边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宋江点头哈腰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向男人一躬身,说道:“小人必不负少爷所望。”
“那本少爷就等你凯旋了,到时必会在这醉仙楼内为你设宴。”
醉仙楼外大街上人来人往一如往常,殊不知在这状似平静的外表下,青阳县内正有暗流涌动。
而此时正忙活着夹馍卖饼许清三人还沉浸在流水般的银子落袋为安的快乐之中。
卖完今日份的面饼,许清熟练地向排在后面的顾客告罪。
接连两日都在午市刚开始的时候早早地收摊,自然招致了一些人的不满,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不过是一个破烂卤肉饼,跟什么稀奇物件儿似的,要是不想做生意了,就趁早滚回家去!”
见许清受了欺负,宋松自然不能听之任之向前一步就要与那人理论,却被许清一把拉住。
宋松不解地回头看去,只见许清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丝毫看不见任何不满,语气平缓的对后面的顾客解释道:
“前些天我舅母干活儿的时候伤着了胳膊,我们这些做小辈的理应侍奉在侧,可是舅母说大伙儿爱吃我们家的肉夹馍,是我们家的荣幸,绝不能让大家白跑一趟,无论如何都要我们每天出摊。
只是我们几个年纪小,手里没个谱儿,终究也忙不过来,所以这几天准备的量比较少,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伙,等舅母好了,一定挑个日子办个活动,好好谢谢大家这些天对我们几个的照顾。”
许清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人家家里长辈受伤,便是不出摊也没人能说一句不是,更别提老顾客早都发现了这几天的饼子夹得比平常更为厚实,就更没人会说什么了,至于许清说的活动,大家只当是客套。
经过许清这么一番连解释带认错,刚刚挑剔的顾客默默地闹了个红脸,低声说了句“对不住”后便逃也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