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隆背着余天凌,湫儿在一旁一直喊他,半晌他也没应一声,可见伤的颇重。再说江星磨在马车上晃晃悠悠,行不多久便醒了过来,他按着后脖颈并不太疼,兀自回想方才发生的事,喃喃道:“天凌独闯天牢,深夜截我出去,必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他需要我,我当去助他。”
“快停车。”江星磨喊罢就要下车。樊霜拦着他,冷声道:“你还是要去找他?他现在不知死活呢!说不好已经被他同门杀了。你当真为了他,连江家百年基业都不顾了。你对得起江家的列祖列宗吗?”
“他是我的孩儿,也是江家的子嗣,他是死是活,做父亲的总要去看看,你少用江家来压我,让开!”
这一声喝令,把个江家赶马的老车夫吓得偷看樊霜郡主的脸色,也为郡主不值,樊霜郡主内心五味杂陈,只怪江星磨不知好歹,她素来高傲,怎甘心在夫君面前哀哭,摇尾乞怜。
她也知拦不住他,毕竟那是他的儿子,若是余天凌真死了,他们夫妻也做到头了。
“你到外城问问樊胥,我适才叫湫儿去接应他,若是胥儿说他们没出来,该就是被杀了,你可别怪到我头上。”说完旋即上了马车,看也不看江星磨一眼。
江星磨停下步子,只说了句:“我会小心,不会露了行迹。帝后明日查问,你就搪塞过去。现在如济在外迎敌,她也不敢把江家怎么样!”
樊胥刚点好人马,准备回去眯一觉,昨晚折腾他一晚没睡 ,现在正有些困乏,见江星磨急冲冲地来找他,他一五一十地都说了,还派了人跟着江星磨,帮他找余天凌。
风隆背着余天凌,带着湫儿,本也走的不快,天已五更,长街上渐渐能看得清人了,湫儿见江侯带着人,如同见到了救星,再次见到余天凌,江星磨心情难以言表,他万分心疼又无比紧张地带着余天凌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给他医治。
湫儿见江侯愁眉苦脸,心中着急又害怕,双眼已经泛红,“侯爷,天凌怎么样,他伤的是不是很重?”
“我给他服下了药,确实能拖延一阵子,但是,他被屛翳震断了七道经脉,还中了邪毒,若是没内力高绝之人给他疗伤,他只是服药也不行,我勉强能给他运功,但他体内的毒必会引发到我身上,我一旦中毒,必会毒发,那时就不能再给他输入内力,他若是不能一举成功,前期的努力又会白费,反被反噬,那时就真的无力回天。再说,给他疗伤的人要经历四个昼夜,不眠不休,对自身的修为也损耗很大,万一分心,还有可能走火如魔,疗伤之后,这人的功力大损,起码若干年之内是很难再恢复修为,实在是巨大的牺牲。”
说完这话,江星磨渐感绝望,此时此刻,他还后悔少年时没有好好习武用功,儿子就躺着这,他也无法施以援手。
湫儿认真地听他说完,似乎听懂了,“给天凌疗伤的人既要内力高绝,还要不怕毒,从哪里去找这么个人呢?就算找到了,素不相识,人家又为何要救他?看来这事很难办,那天凌岂不是要死于非命?”
药物起了作用,余天凌张口睁眼,似要喊叫哀号,可他发不出声音,气脉尽断,他两眼翻白,双手垂放,只双足踢蹬,似乎痛苦到了极点。
江星磨看他这副情景,恍然回想起江如济十岁时生的那场病,他十指点上余天凌肩井、气户等穴道,右手扣住他的脉门,给他输入了真气,过了好一会,余天凌气力才泄,身子垂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