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跪在安隐面前。
安隐静静地看着跪在面前的温思念,看不出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而温思念紧咬嘴唇,竭力忍住泪水,但为了救温和礼,她只能忍耐。
“现在,可以了吗?”温思念颤抖着声音问道,屈辱感溢于言表。
安隐微微一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床铺,把刚才温思念弄乱她被子捏出的褶皱一点一点掸掉。
而这个简单的动作,在温思念看来无疑是进一步的羞辱。
“可以什么?”安隐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哥哥的命多么值钱啊,你一句话就想让我帮你,太天真了。”
温思念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安隐。
“你——你还想怎样?!”
安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很是清闲。
“我能把你怎样?”
“你温思念一没财产二没地位三没权势的……”
安隐说到这里,故意一顿,
眼看温思念立马又要发作的样子。恰到好处地一停。微笑着,然后她拉开床头柜的一个抽屉。
温思念皱眉,不知道安隐这又是要搞什么动作。
银光闪闪。
温思念看到那个东西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是那日和她床底下箱子里同款的剪刀!
安隐面不改色。
一边笑,一边把那剪刀缓缓推向她。
“想要我帮你很简单,”
“我要你剪掉你自己的头发。”
“剪到我满意为止。”
安隐说完,温思念怒极反笑,猩红眼瞪着她:“你报复我?报复那天我剪你头发?”
“算是吧。”安隐理了理自己睡裤,“不过,你是只剪过我一个人的头发,还是已经是惯犯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温思念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的头发一直都有专人护理,她也是西钿造型屋的常客。
可是现在能救温和礼的只有安隐了。
想着温和礼现在还在遭受的折磨,温思念颤抖着手拿起了剪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了眼睛。
“咔嚓——”
终于!
一缕黑发应声落地。
温思念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她机械地重复着剪发的动作,然后越剪越快,每一剪都像是剪在自己的心上。
最后尖叫起来,头发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温思念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下来。她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骄傲,像被拔掉所有羽毛的孔雀,变得一无所有!
“啊啊啊!”
尖叫声停下。
最后一缕头发也落在了地上。
温思念无力地放下剪刀,双手抱住头,放声痛哭起来。
“可以了吧?!!现在你满意了吧?!!”
安隐看着跌坐在地上完全崩溃的温思念。
“真没想到,你对温和礼还真是忠心耿耿。”
安隐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
她转过身,准备去找温潜龙求情。
但是,在出门的那一刻,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温金满慈。
她脚上还贴着药膏,手里拄着拐杖,听到动静后有些仓皇地赶过来。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跪在地上哭得不成样的温思念还有忙地的头发,温金满慈:“思念?这是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闹成这个样子?”
说着也不顾自己不方便的腿脚就去地上抱温思念。
完全是下意识的、不用经过思考的,骨子里奶奶对孙女的疼爱。
而安隐站在那,宛如一个透明人。
温金满慈压根没有关心安隐,甚至对安隐言语之间还有些疏离和责备。
安隐冷眼看着这爷孙二人。什么也没说,轻笑一声就出去了。
这欢欢喜喜的一家人。
爷爷疼孙子,奶奶疼孙女的。
有她什么事情呢?
她从小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疼爱她的父母啊,就连喜欢的男人……商危成从始至终关心的也是温和礼。
所以,她不想装了啊。
一起毁灭吧。
安隐没有去找温潜龙。
而是直接下到了地下室。
当然,人没到地下室里面就被拦住了。
安隐看着管家:“爷爷在里面吗?”
管家当然很客气,说温潜龙不在里面。
“我去看看哥哥。”
管家还想阻止。
结果安隐一句话怼回去:“管家,您知道我跟商总关系不错吧?”
“您觉得您今天拦下我,假如我一个电话打给商总,他又会把温家闹成什么样呢?”
管家危险眯眸,皮笑肉不笑地打量她,道:“灵隐小姐,不管过去您和商总有什么样的交集,您可别忘了,您现在是温家的大小姐,您得姓温。”
安隐耸肩:“可是商总是温和礼的亲舅舅呢。”
“他要是知道自己姐姐唯一的血脉有三长两短……”
管家最后还是说不过安隐,只能放她进去。
可是安隐进去没有几秒钟——
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里的情况,只听喀的一声,门就在外面被反锁了。
她也被一起关进了地下室。
她走过几步想要出去。
只听门外管家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大小姐,是您自己非要进来的。”
“我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啊,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我可担待不起呢。”
“既然您这么想陪大公子,就在这里陪他一夜把!就是得劳烦您想想明天怎么跟老爷老夫人交代了呢。”
管家说完,直接把钥匙也带走了。
安隐脸色狠狠一沉。
房间里都是腐朽还有淡淡血腥味。
她皱着眉,试图适应这边昏暗的光线。
就在这时,她隐隐听到黑暗里翕动的响声。
她试探开口:“温和礼?”
安隐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一晚,她的命运从此改写。
她与温和礼相处一室的时候,另一边,商危成也正在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