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来秀存在感、故意刺激老方的杜英华，见到老同学精气神都没了，又开始同情起对方。

夏青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对这位方所长，没啥好感，但也不至于为了他，脏了自己的手。

其实方所长最近发生的事儿，夏青青还真知道，她的微型监测仪，就被夏青青用在了方所长身上，藏在他最喜欢用来装13的那支进口铱金钢笔上。

方所长喜欢穿中山装，中山装必须有口袋，那样他就可以把他最心爱的钢笔，插在胸口的口袋上。

这个习惯，方所长保持了很多年，至少现在，还是能唬住不少人。

夏青青也是利用这个破绽，通过监测仪的反馈，欣赏了一下方所长被子孙连累、墙倒众人推的惨烈。

方所长不是新认了亲孙子，附送亲孙媳妇儿，还有一对可爱的曾孙、曾孙女。

四世同堂的幸福生活，方所长就提前过上了。虽说他老伴儿已经走了，儿媳妇倒是个孝顺的，不但主动照顾他这个老人家，还承担起教育两个小朋友的重任。

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他孙子刘大柱，哦不，现在改名叫方大柱了，虽然有点丢人，大字不识，但是个老实本分、勤劳能吃苦的孩子，带着孙媳妇一起到研究所里，被他介绍了临时工，倒是能过得下去。

本来生活挺好，就算这两口子不识字，又一身土气，看在方老的面子上，也没人敢欺负他们。

可老实人有时候是真吃亏，刘大柱就因为自己是农村来的，又没文化，总是觉得很自卑，跟研究所里其他人接触，都有点底气不足，然后就老实的过分了。

以至于别人套他话呢，刘大柱也不懂，被人几杯猫尿一灌下去，把方老家那点破事儿，都给抖落了出来。

之后他的日子好过了，总有人给他送礼物，东西都不大，但是都挺值钱！甚至还有人偷偷给刘大柱包红包，刘大柱不敢收，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

结果过年的时候，刘大柱认识的狐朋友狗友聚到家里的时候，基本都给他们家两个孩子包了红包。人家说是听了他的故事，太感动了，就想帮助他养孩子成才。

这是给孩子的红包，每个红包里都有有好几百呢，刘大柱夫妻两个一合计，这加起来好几千了，他们得给孩子存起来。

结果开年刚复工，方所长就被举报了收受贿赂、徇私舞弊，一查一个准，刘大柱是他亲孙子，是他带进研究所的，刘大柱收的跟他本人收的没啥区别。

之前老方和徐凯文如何帮方海全以权谋私的事儿，也被刘大柱大嘴巴说出去，现在监察起来，弄得整个研究所都知道，老方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三月底开始，老方就已经被组织上要求退休，也算是全了他最后的脸面。

本来他都快六十岁的人了，退休养老很正常，毕竟他在研究所里有那么多学生，也曾经做出过杰出贡献，那些丢脸的事情，也会随着他的退休结束。

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杜英华可是他年少时第一个喜欢的女人，现在成绩不断，他处处被杜英华压一头，那滋味，就特别难受。

杜英华还在梦想的路上奋斗，而他方爱国已经被时代淘汰了，变成了一个可怜的老人。

这种对比落差，让方爱国心里压抑又绝望，他已经被强退了，已经没有资格进入科研领域了，就算他觉得自己学识卓绝，至少还能再干十年，那也没用了，党和人民都不需要他了。

至于他那犯事儿的孙子、孙媳妇，被老人家一通骂，吓得跟鹌鹑一样，本来就自卑，然后就更自卑地抬不起头来了。

这件事儿之后，那两口子优点就是任打任骂，老实听话，乖乖把东西都还回去，乖乖辞了科研所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