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岳历镕的脸色瞬间煞白,努力掩饰着踉跄的脚步离开这里。
后来,他听说苏氏甚得皇兄的宠爱,还未诞下一子半女就在三年时间四次晋封,正式成为一宫主位,皇兄还亲自为她的宫室改名为“关雎宫”。一介三品宫妃,实际上却能越过四妃三夫人,待遇仅次于中宫皇后。
周王妃是清楚这苏昭仪的来历,从宫里回来之后便似笑非笑地对岳历镕说道:“当初就知道她手段不简单,却没想到能有如今这般造化,王爷说可是呀?”
岳历镕没有看她一眼,只丢下一句:“若是你想周王府和叶氏平平安安,这个秘密就烂在肚子里。”
周王妃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眼神幽怨,却也不能真去跟岳历镕计较什么。
如今那人正得势,以后还不知道能爬到什么样的高位,又哪里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再说岳历镕,虽说心中有个不能说与人知的女子,但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他并没有做不好的地方,她也只能就此认命,维系好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周王妃形象。
岳历镕愈发不爱掺和朝中的事情,逐渐坐实了逍遥王爷,富贵闲人的名声。每次出现在宫宴上,也都只是佯装漠然地远观着她的宠妃姿态。
他离开南都,去神医谷住了小一年的时间,带了不少奇珍异宝回来,没成想撞上了她难产,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千年人参送进了宫,在关雎宫门外等到她平安的消息,独自一人走在厚重的夜色中,心里又是空落又是释然。
后来的时间过得飞快,连他都有了孙子孙女,宫中的夺嫡之争也逐渐浮出了水面。顾皇后与苏贵妃各持一派,背后分别有世家与寒门的支持。
岳历镕自认是局外人,可是她却没有想要放过他。
“王爷。”
“贵妃娘娘**来访,不合规矩吧。”
岳历镕看着眼前姿容华贵的女子,恍然醒悟过来,他竟然想不起自己最初被她吸引时的模样了。
“本宫是想请王爷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拥立六皇子。”
“情分?”岳历镕只觉得她是如此的陌生,“贵妃娘娘慎言,本王与贵妃娘娘有何过往情分?”
苏贵妃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如此干脆地否认,神情坦荡荡,如今轮到她心痛难忍了。
“王爷当真要如此狠心?”
“本王早年间曾心悦一女子,名唤舒蔼,难道贵妃娘娘认识她?”岳历镕端坐在书房里,眼神微微上抬,对上她的目光,“除她之外再无别人。”
苏贵妃的呼吸随着他的一字一句慢慢急促起来,眼眶微红:“你……”
“是不是只要本宫承认本宫就是舒蔼,王爷就会同意支持本宫的六皇子?”
岳历镕没有回答。
苏贵妃见他沉默,只好脱口说出:“本宫就是舒蔼,行了吗?”
“你不是她。”
这句话让苏贵妃愕然。
“本王自知弄丢了她,再也找不回来了。”
苏贵妃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怕被陛下发现自己偷溜出宫,只好悻悻而归。
不久之后,周王岳历镕难得上朝一次,在立储一事上旗帜鲜明地站在了顾皇后一派,言称皇后所出的三皇子位占嫡长,文韬武略更是众皇子之首,乃是天命所归。
岳历钦虽然宠爱苏氏,但也没有被冲昏头脑,还是决定立三皇子为东宫太子。
那夜也是他与女子的最后一次见面,皇兄突发疾病驾崩之后,顾皇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道圣旨,称先帝宠爱苏氏过甚,命其生殉,葬入妃陵。
就连周王妃都以为他会做些什么,可岳历镕只是对来报信的世子说了一句“知道了”,转身回自己的书房去了。
这一生,便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