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他鬼六这几年,天天在雍城关守着羽澈那个活死人,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多少次想甩手不干了,可一想到那是小师叔的遗言,他又不得不遵从自己的内心留下来。
直到去年五月,羽澈才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但醒来后的他脑子果然不太好使了,像个五六岁的孩子一般。
本来他是想着羽澈醒了就跑的,可又碍于小师叔当初那般郑重的交待,又自己跟自己妥协了,留在这花了整整一年,尝试了各种方法帮其恢复。
如今终于初见成效,羽澈才慢慢地开始回忆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只是,他两条腿因为昏迷的时间太久,不良于行,只能坐在轮椅上,要想重新站起来恐怕还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
宁安看到这个比自己还高一头的男子哭得如此伤心,还一脸控诉的看着她,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尴尬。
她又不能说那话不是她说的,只能腆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啊!我受伤昏迷了四年之久,不记得前尘往事了。”
鬼六听宁安这么说,才他细打量起眼前的小师叔来,当他发现宁安看他的眼神里满是陌生时,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了:“你怎么也昏迷了这么久哇,怎么一个个的都昏迷不醒啊!
我欠你们的啊!哇~~~~~~” 鬼七一边嚎啕大哭,一边伸出手紧紧抓住宁安的手臂,不知道是高兴宁安活过来,还是为自己委屈。
宁安被鬼六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她很想甩开他,但看到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又心生了丝愧疚。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曾经的自己让他留这四年,只为护着她在意的人,而这个大傻个确实这么干了,委屈也能理解。
于是她强忍着没有挣脱,只是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时,莫沫注意到了宁安的脸色,她小小的手一个劲地拍打着鬼六的腿,焦急地喊道:“你抓疼我阿娘了,你快放开她!”
鬼六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小不点,他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相较于宁安的苏醒,他更惊讶于这个小不点竟然唤宁安阿娘。他急忙松开宁安的手臂,瞪大了眼睛问道:“她唤你阿娘?你女儿这么大了?”
“嗯,鬼七说他在我昏迷时,亲手剖开我肚子抱出来的。”宁安点头,看着眼前的鬼六,她虽然没有任何印象,但对他并不感到反感。
从他刚刚的那些反应也可以看出,自己与他之前的关系应该不错。
“她爹是谁啊!”鬼六脱口而出道。
“记忆都丢了,我怎么知道!看你跟我关系挺好的,你知道?”宁安耸耸肩,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顺手将莫沫捞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你出事前都快一年没回谷里了,我更不可能知道了!”鬼六有点无语,甚至还有些心塞,这小师叔永远都不按常理出牌,竟问他知不知道孩子爹是谁?太不靠谱了!
接着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小师叔,你不会是来找这孩子爹的吧!”
“当然不是,要是找到了,岂不是要有人和我抢孩子,那我多亏啊!”宁安理所当然地回答。
鬼七听宁安这么说,才放下心来,虽然小师叔失了记忆,可这性子与之前如出一辙啊!一看就是吃什么也不吃亏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