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么回得这么早?”
他随手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净了手脸,用绸帕擦拭干净手上的水渍。
“没什么事情。”她随口说道。
“怎么了?”
她忽然看过来,起身为他宽衣,换上燕居的常服。
“看起来脸色不好,是有人惹你生气了?”
“一点小事。”
他松了腰带,想了想还是气不过,狠狠道:“真是岂有此理!”
“到底出什么事了?”她皱眉,“是有人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能忍一忍就忍一忍啊——”她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安慰道。
“别跟那些人计较。”
她继续道,随口拣他爱听的谗言说:“都是些鼠目寸光的小人,为他们生气不值当的。”
想起那书里的内容,他越想越气。
“简直是淫书!今日我就让人下去查!把写书印书和卖书的奸人,统统抓起来关进去!”
正给他顺气的女人手一顿。
“什么书?”
魏承抓起案上那本已经被人翻的卷边的《太后娇软,霸道丞相强制爱》,递给她。
良久,银霄接过来,道:“还是算了吧。”
“一本书而已。”
“算什么?”魏承脸色铁青:“这样编排我跟你,朕要诛他九族!”
不远处正咿咿呀呀捏着胡桃木的咬嘴忽然打了个喷嚏。
银霄赶紧走过去把小毯子给孩子裹好。
“诛九族太严重了点吧。”
“君无戏言!”
银霄沉默片刻,抱着孩子。
“那你去查吧。”
她懒得管他,抱着孩子就去看沛霖和九思在干嘛。
这个时候,怕是又在贪玩躲懒去了。
这几日灵均着了凉,又是流鼻涕又是咳嗽,奶也吃了吐吐了吃,银霄抽不开身,便也没有出宫。
魏承派了人查到了印书和卖书的店,乌泱泱抓了几十个人,一股脑丢进了大牢。
名册和卷宗还有供词被呈到魏承面前时,魏承只觉得那书肆的名字越看越眼熟。
最后看到主使的名字时,久久没说话。
这九族算起来,还把他自己也算进去了。
“这些人实在是可恶!”
刑部尚书神情激愤:“竟敢如此编排陛下和娘娘!”
他语气又一变。
“不过说起来陛下如今推行仁政,不如趁此机会正好彰显陛下和娘娘的宽厚仁爱之心,抄家流放便是。”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刑部尚书偷偷抬头,觑他脸色。
心中暗叹一声,惋惜无比。
才出到第八回《使毒计毒倒新郎,新娘下海要开张》。
才刚出一节预告,怎么就在这节骨眼被捅破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
问他下一步如何定夺,魏承放下东西,良久,淡淡道:“人都放了吧。”
刑部尚书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陛下的意思是——”
“就这么算了?”
刑部尚书扬声问。
魏承忽然觉得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