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没跟你说?”
他声音音调微微扬起,脸色很是不好的看着她,似乎想训斥,可是又有些舍不得。
“乱跑什么?”
见她眼睛又红了起来,他的气势也低了下来,最后一句质问有气无力。
又看到那根断指。
他默不作声地将那根断指收了起来。
“这个怎么办?”银霄皱眉:“扔掉吧,看起来怪吓人的。”
“知道吓人你还这样?”
他看着她。
“以后能不能不要瞒着我?”
银霄忽然道:“以后你们有事情,可不可以跟我说。”
他顿住。
“不要再骗我了。”
“不会骗你。”
他说话时,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一点躲闪也没有。
真诚又认真。
可是她怎么也不敢全然地相信。
她知道不是他的原因,他肯定也会后悔自己没有告诉她实情,他心里肯定也决定以后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身陷险境。
可是她心里还是不敢将全部的信任都托付给他。
这种不相信,来自于两人悬殊的差距。
哪怕她已经贵为太后。
不。
从今天开始,她就不是太后了。
她是他的皇后。
今日宫城彻底被血洗。
耳边传来拖拽尸体的生意。
一具又一具了无生机的尸体被人拎着头发,在汉白玉的地面上拖拽至广场上。
鲜血在尸体身下拖出一道道血红的长线,绵延无尽。
腥红的血顺着雕栏玉砌的长街,和一级一级直通殿宇的台阶留下来,血渗进了砖缝,太监和宫女们提着桶,装满水,跪在地上卖力地用马毛刷刷洗地面上的血迹。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终于结束了。
朝阳初升,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歇山顶的宫殿屋檐上,琉璃瓦反射出粼粼光泽。
忽略那些刺眼的血迹和断肢残壁,今天和以往的每一天朝晨都没有不同。
可是有什么彻底变了。
就像她从太后变成了他的皇后。
但是说到底又没有什么区别。
“所有的一切,从今以后彻底属于我们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皇后了。”
他抱着她下马车,丹陛上的山河浮雕上浸染了鲜血,他抱着他,踏着满地鲜血,一步一步地踏上丹陛,站到了整座皇城的最高处。
朝阳洒在两人的身上,男人英武的眉眼好像镶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她抬手抚摸着他高挺的鼻梁,入鬓的剑眉。
微笑点头。
“嗯。”
他的怀抱温暖且踏实,一夜没有好好睡觉,任凭脚下跪满了人,她再也熬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她已经躺在了陌生的寝殿里。
不是她原来住的长乐宫。
“娘娘,这里是长秋宫。”青翡见她醒了,扶她起来。
“陛下在前殿和朝臣议事。”
“我这就去请陛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