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修酒醉歇了客榻,半夜醒来,这才回了神,心中仍是难熬,披着单衣下榻,缓缓推开窗户,仰头望去,星稀空朗……一轮冷月挂空,泽修舒口长气对着冷月祈祷:“若有一日,能与钰儿相伴,泽修此生愿受刀山火海之苦也,唉,佳人待嫁时,吾还未功名,吾已成功名,佳人已出嫁!”泽修自对着夜空痛言一番……
一早,陆远和钰儿便来送行,泽修定了定神,直到车夫大福禀陆远:“大少爷,车备好了”泽修才恍然回了神色,陆远笑道:“泽兄,家里事多走不开,你去哪里便置喙大福”“哦,哦,多谢,多谢”泽修稳稳神,一礼:“那陆兄、钰儿姑娘,就此别过!”钰儿淡笑一礼,泽修盯着这袅袅婷婷的钰儿,便又出了神,这女子,陆远见泽修的眼神离不开钰儿,心中明白了三分,陆远招呼大福道:“大福,你好生听泽大人吩咐”“嗯,是大少爷”大福答完驾马,泽修这才上了马车……
陆远和钰儿刚要回身,一驾红锦绸缎的马车奔驰而来,陆远和钰儿立住在门前,只见车内跳下一位武士打扮的“男子”,紧跟着两名着皮毛背襟的侍女一同跳下来,陆远刚要上前迎客,这“男子”冲钰儿开了口:“祝钰儿!我今来找你比剑!”
陆远和钰儿定睛一瞧,这正是昨日来云裳汇舞鼓的耶律金花,钰儿上下打量了一眼耶律金花这硬邦邦的行头,苦笑一声:“金花姑娘,这新年家家都有贵客,却没在这日子打擂台的!你若想讨我家的客饭呢,请入客堂,必让你吃好吃饱!”
“哼!我管什么日子,我今儿来找你,就是要与你一比高下!靳将军乃是当朝武状元,他的夫人,剑术武功必得是女中头冠!我要看你祝钰儿配不配!”
陆远蹙眉,心道:这女子是心仪无浊,和钰儿将对上了……刚要上前解围,钰儿一手挡住陆远,“哥,没事…”,钰儿稳着向前迈了一步,微笑着对耶律金花,一言不发,耶律金花见钰儿话也不答,脸上也未有一分敌意,竟有些无措“你笑什么!我就要看看你武功怎样!就要…就要和你一比高低!”
钰儿仍不答话,仍是看着耶律金花
“你瞧我作甚!你倒是拿出剑来比划比划呀!”耶律金花一脸的跋扈,
钰儿不紧不慢,围绕着耶律金花,一边踱步,一边轻声慢语地开口:“金花姑娘,靳将军手下,久经沙场的良将至少也有三十几位,金花姑娘觉得自己和他们相比如何?”
“我要和你比,和他们比作甚?”耶律金花将剑杵在了地上,瞪一幅铃铛大眼,瞧着钰儿…
钰儿低头一笑,轻启玉唇:“金花姑娘,若娶妻是为剑术武功,那他靳将军大可不必娶妻,他手下多的是武功高手,”钰儿边说着边停下来面对着耶律金花,“金花姑娘,我知你对靳将军一面倾心,又知晓了我与他的婚事,心里诸多不甘,才赶来蜀口,你找我诸多比试,也无非想让靳将军看看,你耶律金花配得做他的夫人,对吗?”
“这是自然,只有我……耶律金花…公主…才是他靳无浊的……良配!”耶律金花的脸上少了些跋扈,她也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如同仙女般的对手,竟没了往日的底气,有些茫然无措…
“你即倾慕于他,就不应与我为敌,应当懂他、敬他、助他、惜他…你与我比错了地方,不是吗?”钰儿轻抬玉指,拍拍耶律金花的手,“你也是一位皇室的公主,凭强而夺来的,连家国都不保朝夕,又何况是人呢……”
钰儿这轻声慢语,一下戳中了耶律金花的心,这不是在说,辽金亦强,也免不了亡国之运吗?她便是这亡国了的皇室公主,让钰儿这话戳中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