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去布置计划,就在这时,忽然管家来报,言说楚王邀请驸马和公主过府赴宴。
云振南和琼瑶公主面面相觑,脸色为难,俱有些徘徊纠结的情愫。
晌午时分,云振南和琼瑶公主来到楚王府中。
南宫楚才已备好宴席,和妻女候在家中,他不见梦昭前来,询问琼瑶公主。琼瑶公主借口言说梦昭身体不适,在家里由梅姑照顾,未能前来。
双方略作寒暄便以宾主之礼序坐。
南宫楚才命下人传上酒菜,不留仆役丫鬟伺候,令他们统统退了下去,自己亲自招呼妹妹、妹夫,在杯中斟满酒,邀杯相敬亲客。
云振南同琼瑶公主相视一眼,却不举杯。
南宫楚才略为诧异,道:“三妹,振南,莫不是嫌弃大哥这菜肴简陋,招待不周么?”
琼瑶公主本就是负气而来,只面上不动声色,她见南宫楚才虚情假意,但想他既有害人之心,这层窗户纸必然捅破,他既不讲情义,自己还又何必要顾念兄妹亲情?心口不一的弯弯曲绕着实没必要,便道:“大哥,小妹有话就直说了,敢问这席宴究竟是请我和振南的家宴,还是送我们夫妻归天的丧宴?”
她语声冰冷,咄咄逼人,已是不留丝毫余地,言说之际手中暗扣一枚银镖,事到如今已再无顾忌,若是南宫楚才有所异动,她便立即出手毙了他性命。
云振南也是暗运内劲汇于掌心,若南宫楚才胆敢魍魉不善,这般近的距离,他只需一掌便能立时送他魂归黄泉,绝无半分逃脱生还的机会。
南宫楚才乍听妹妹说出这番话,心头骤然一紧,背脊微微发冷,猜想他们显然已是得到了什么讯息。
伊利米雪忙道:“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大哥……”
不待她话说完,南宫楚才轻轻抬手打断了她,叹了一声,说道:“我不得不佩服,还是振南有能耐,昨天的事,没想到今日你们便得到了消息,不怪父皇临终之际要单独托付你大事。”
他猜想南宫治隆临终之时,屏退亲生儿女,单独留召云振南这一英武爱婿,必是有密要相交。
云振南见话已说败,也不再遮掩,说道:“梁王要害我,拉你与他合谋,他早有害我之心,我岂能不防?父皇在世之日他有所顾忌,如今父皇不在了,不正是他下手的好时机么?这酒菜之中……”言止于此,定定的望着南宫楚才。
琼瑶公主接话道:“那老贼傲慢无礼,早有反心,我知道父皇传位与二哥你心中不忿,但你是否想过,即便你害了我和振南,难道就真的能登上皇位吗?”
伊利米雪道:“你大哥没有害你们之心,他是要和你们商量如何除掉梁王。”
振南和琼瑶公主瞬间愣住了,略微讶异的望向伊利米雪。
南宫楚才叹道:“说实话,父皇传位给楚俊我是有些不平,但我从未有过僭越之心。梁王认定我是一个愚笨莽夫,想利用我借刀杀人,我怎会不知?他在朝中势力庞大,只有振南有能力压得住他,若振南不在,他再无人掣肘,我和楚俊都不是他的对手,对于这一节,即便我看不清,你嫂子却是看的明明白白。”
他昨日自梁王府回来,觉得事情蹊跷,反复思量。
伊利米雪见他心事重重,问他,他便将梁王拉拢他要毒害云振南的事说了。
伊利米雪闻言大惊,给他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才幡然醒悟,对于振南“糟践他的话”也不放心在上了,知道是梁王的挑拨离间之计。
鉴于利害才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敌人,这才邀请振南夫妇过府来,一起商讨铲除梁王的计划。
他将梁王给的玉瓶从怀中掏出,放在桌上,道:“这就是那老贼给的毒药,说是无色无嗅,十日之后才会毒发,极难察觉,毒发之际立时毙命,神仙难救。”
云振南和琼瑶公主凝视着那玉瓶,不由的心背发寒,一阵忐忑。
振南暗骂梁王歹毒,道:“既已如此,大哥是否已有了主意,这才叫我和美伦前来,有话便请大哥明言。”
南宫楚才道:“我是这样想的,那老贼既然包藏祸心,我们干脆将计就计,十日之后你假装毙命,那老贼必去你府上吊唁,他定然不加防备,我们便可趁他放松警惕之时一举要了他性命,铲除他这个祸害,你觉得怎样?”
三人都望向云振南。
振南沉思了片刻,向伊利米雪道:“这大概是嫂子的主意吧?”
伊利米雪歉然道:“还请你见谅,我和你大哥反复商讨,觉得这个计划是最稳妥保险的,若你有所顾虑,我们可再从长计议。”
云振南道:“嫂子误会了,我并不是有什么顾虑,有嫂子斟酌,此法当然可行。只是我想梁王诡诈狡猾,十日时间太长,难保不会出什么纰漏,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梁王昨日和大哥定下的计策,他这两日必然会刺探大哥的举动,我和美伦今日过府来,恐怕已经传入老贼的耳中,两日时间不短也不长,正是他精神松懈的时候,那时才是我们一举铲除他的绝好时机。”
南宫楚才对云振南的敌视此刻已荡然无存,无论是本领还是才能,他都不得不钦佩远远不如振南。
但听振南讲的头头是道,理据兼备,似已成竹在胸,恭声道:“妹夫有何更好的妙策,愿闻其详。”
“兵者诡道”,若今日只是南宫楚才单独约见云振南,他这番话云振南绝然不会尽信。
但伊利米雪端庄贤惠,和蔼善良,温婉多智,甚能以大局为重,从她嫁与年长她许多、几可当她叔叔辈的楚才便能看出。
凭振南对她的了解,断定再无其它曲折阴谋,平气放心,招了招手,三人攒头近前,振南讲了他歼覆梁王的具体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