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振南,琼瑶公主,南宫楚才急慌慌赶赴宫中,在侍卫的引领下来到南宫治隆的寝殿,但见南宫楚俊已候在殿中,四位太医正伏在南宫治隆榻前为他诊治,然则瞧他们面目凝重,神色凄然,似乎不太乐观。
南宫楚才问道:“陛下病情怎样?”
曹太医摇了摇头,深深叹息了一声,道:“陛下,恐……恐怕……”
不待他话说完,琼瑶公主疾步奔上前,跪在地上,扶榻哭道:“父皇”,泪如洪雨,滚滚而下。
南宫楚才冷眉一凝,两眼放光,怒道:“要你等何用?”
南宫治隆缓缓抬起手来,对南宫楚才勉力摆了摆,微微侧头向四太医道:“朕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退下吧,生死有命,朕的病情朕清楚,与尔等无关。”
四位太医诺诺退了出去。
南宫楚才蓦然心喜,前日父皇还口不能言,神色痴呆,今日便能言语了,莫非有康复的希望?真是神人显灵,忙上前道:“父皇,你……你好转了?儿臣……儿臣真是太高兴,哈哈,哈哈。”
南宫治隆淡然一笑,道:“还算来得及,上天待我还算不薄,感谢上苍。”
见琼瑶公主梨花沐雨,哭的伤心,拍拍她手背,说道:“好闺女,不要难过,人终都有这一天的,为父最欣慰的便是你有一个极好的归宿,又有那么聪慧的儿子,我走了,也能闭上眼了。”
琼瑶公主说不出话,泪流满面,只不住的哭泣摇头。
南宫治隆叫宫婢退下,将云振南和南宫楚俊唤上前,目光撒了撒他俩和琼瑶公主、南宫楚才四人,幽然道:“朕这一去,唯独放不下的便是这北狄的国事,尔等……须当尽力。”
南宫楚才抽吸了两声,道:“父皇,你有什么安排便请说吧,儿臣必当竭尽全力。”
南宫治隆轻轻一笑,道:“你性情刚直,脾气暴躁,这是为父最担心的,统兵领军切忌嗔躁,万事不可只凭蛮力,要多动用头脑,你明白么?”
南宫楚才忙连连点头:“我知道,父皇,你放心,我一定改,我一定改的。”
南宫治隆轻轻点了点头,眼睛渐渐显得迷离,叫南宫楚俊近前,说道:“你心地仁慈,处事冷静,是个可立之主,就是太过优柔寡断,判立不决,你要记住,为人君者须当机立断,决不能犹疑不定,否则……你统治不好这个国家,明白吗?”
南宫楚俊拜伏于地,恭言称是,恩请父皇放心。
话止于此,南宫治隆对他逝后的安排已十分明了。
南宫楚才尽管十分理解老父的敦敦用心,但禁不住他大皇子的身份,心里矛盾纠结,燎燎火烤,却是甚不是滋味。
南宫治隆又唤云振南至前,道:“你文韬武略俱是一流,文可安邦定国,武可统帅万军,只可惜你不属我南宫族脉,否则当立为北狄之主。”
云振南闻言惶恐之极,冷汗浃背,忙跪下道:“儿臣不敢,父皇请放心,无论是大哥还是二哥继承王位,振南必当竭尽全力辅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南宫治隆心下宽慰,淡淡一笑,道:“朕的遗诏在一年前便是早已拟好,就收在‘泰和殿’的匾额之后,朕死以后楚俊即继位为北狄之主,你二人是朕最仰仗之人,一个是我的儿子,一个是我的女婿,切莫负了朕恩呀。”
临危之际竟是哀求的语气,可见他心思之沉重。
云振南同南宫楚才俱不敢置辩,齐口称是。
南宫治隆见南宫楚才神色略显有异,放心不下,说道:“楚才,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身为北狄皇族的顶梁支柱,一定要尽心竭力的辅佐楚俊,为父不求你有功,但求你无过,切记,祖宗近三百年的基业尽掌握在你们手里,若是有所闪失,那你们可是我北狄的罪人呀。”
南宫楚才背脊发寒,心头蓦然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