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仙娥入园

众仙吏闻悟空要伐桃树，各个惊惧不已。唯那土地知悟空曾在下界教他伐枝救果之术，便上前道：“小老儿知道大圣有培育果树的能耐，然而此处不比下界，众树皆乃王母亲栽，莫说伐，便是要动一枝一叶，都要慎重万分，小心斟酌才是。”

悟空道：“众树生时，长于灵气充裕之地，先生一千二百株，得天地之灵，树大根深；再生一千二百株，枝繁叶茂；又生一千二百株，花稀果小。又共生许久，灵力难以供养众树，故而连年衰颓。如今伐去九百，余树皆可长成，经年后皆是大果，岂不好事一件？”

众吏面面相觑，将信将疑，土地环顾，又屏退众吏，上前与悟空悄声道：“大圣有所不知，这桃每逢数千年一熟，众仙得靠此果延年，凡人凭借此果飞仙，果实落于谁家早有天定。如今虽有衰颓，不过是少上若干，但若冒然伐树，众人一无所得，唯恐...”至此，土地不敢再言。

悟空思量片刻，又道：“既如此，可请玉帝再赐地数顷，将果树分植，不至过密。或在其内遍种李树、杏树再引蜂蝶入内...”

悟空不及说完，那土地便连呼不可：“蟠桃园方圆皆依律而定，不可轻变，又岂可遍种杂树，污了仙根？”

悟空又谈移植、翻耕、剪枝、裁叶，那土地一一尽皆不肯，悟空大怒道：“如此畏首畏尾，怎得良医？”

土地急拜道：“大圣息怒，只是此果不比常物，玉帝、王母皆言不可妄动。若不医，尚不至于出事，若医而毁之，天必降罪！届时，我等一干小吏俱要受罪，还望大圣饶命！”

悟空不悦，斜眼问道：“我既受玉帝之命来此，却医不好果树，若是玉帝怪罪，又当如何？”

“天上神仙众多，至今皆不能医，岂会独罪大圣？有人问起，只道还需时日，若陛下另寻高人，不过寻个由头将大圣调往他处而已。又有何惧？”

悟空不语，只在园内踱步，却见众吏紧随其后，不觉心烦，便道：“我有些困乏，欲在此小憩一番，你等皆在外守候，不得叨扰。”

土地应声，只带一众仙吏退到园门守候，不进园内半步。

悟空心道：“既然此树衰颓，便是吃它几个，却也无妨。”于是跳到园后的大树上，边吃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三五个吃完， 仍未闻半点动静，于是化作个蚊虫向外飞去，想看看那一众仙吏在做什么。

却见土地领着众仙坐在园口石凳上各自闲聊，正当时，有仙吏问土地道：“那齐天大圣将我们撵到园门，若他自在园内偷吃仙桃，我等岂不受罪？”

土地干笑两声：“如今他是玉帝亲封的管事，别说吃几个桃，便是将那众桃一扫而空，与我等又有何干？今日将我等赶到这里，我等不过奉命行事，只要彼此作证，园内之事一无所知，任谁也说不出我们不是！”

众仙皆道有理。

悟空心道：“此亦一众奸猾之徒，只是不知俺老孙的能耐！”

于是折回去，用那锄头铲子将棵桃树挖出，移栽他处。又使毫毛变化成那桃树的模样，置于原处。如此一番折腾，将那前园挪后园，后园挪中间。原本错落有致的桃园，一下子杂乱不堪，活像个魔障的森林。

如此捣腾一番，自己甚是满意，也不通知众仙吏，只自顾从小路而出。自此，每日园内观察桃园长势，倒也勤恳。亦至各地交朋会友，每逢善栽植者，亦是高谈阔论，争执不休。

如此又过数十日，桃树长势见好，悟空大喜，奏禀玉帝，只待查验。不想查验未至，却有圣旨先来，称不日将办蟠桃盛宴，令悟空协力筹备。

悟空未见玉帝亲来，心有不悦，于是命众吏采摘，置于园外，等仙娥来取。往期都是仙娥自行采摘，但悟空有令，众吏不得不从，便只摘了几篮放在园外等候。

不时，果有王母所遣七仙娥前来，见众吏把住园门，又将仙桃放于篮中，顿生不满。于是斥问道：“没有王母的懿旨，是谁擅自摘的仙桃？”

众吏面面相觑，土地公只好上前行礼道：“奉齐天大圣今日接了圣旨，协理蟠桃会，所以特命我等摘了仙桃，在此等候仙子来取。”

那红衣仙女指着土地公厉声道：“吃这些仙桃的非圣即仙，你们是何等身份，竟敢用你们的脏手来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