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最靠近许校程的杨启咳嗽了一声,低声提醒他:“许总,徐董说新能源的那个项目······”
许校程说:“文件已经签了,着手去做。”
散会后,杨启跟在许校程的身后,想开口,忍了忍,又没开口。
伸手顺了顺西装,又没忍住,还是问了:“程哥,你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吗?”
许校程回头看他,“你猜呢?”
杨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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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的饭店是在老城区的一条长长的巷子里,车子进不去,苏印下车步行往里面走。
阳光被两侧的围墙遮住了一部分,斜洒下来。晒了一整天的青石板台阶还有暖意,一只灰色的猫慵懒的躺在那里,也不怕人,苏印过去的时候它还伸了个懒腰。
巷子里,谁家种的木香爬出了围墙,白色的花开的正盛。苏印顺着小巷往里面走,那家餐厅她来过,忘记自己什么时候来过了,只记得它在最里面,走到巷子的尽头,再转个弯就到了。
许校程还没有来,他打了电话过来,说临时有个会。
盛和集团今年是转型的最后阶段,他最近也格外忙。大会小会不断,有时候也会加班到深夜。
可是再晚,他都会回来。苏印总是会在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许校程放轻了动作,洗澡上床,躺在她身边的动静。
无一例外的,他喜欢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怀抱着。苏印睡眠浅,哪怕他再放轻动作,还是会醒来。所以,她记得他每个晚上轻柔的吻,和一句低低的“晚安。”
身后有脚步声,苏印转身。
许校程正从巷子口走进来,显然是刚开完会出来的人,手里还拎着外套,玄色的衬衫长裤衬的他欣长高大。
苏印站在原地,看着这个不断朝着自己走近的年轻男人。过往的一切清晰的一幕幕闪现。
她记得那年初夏,在医院第一次见到许校程的时候,他一身的淡漠,她不小心撞进了他的怀里。
那年巷子口,他把她圈在怀抱之中,那抹嘴角痞意张扬十足的笑。他牵着她不断的往前跑,急促的心跳。
不大的公寓里,他拥着生病发烧的她,没照顾过人,动作有些笨拙的喂她喝药。以及那些日日夜夜,纠缠最深处时他看似随意的询问:“你喜欢我吗?”
在车里,他死死的抱住她,满眼脆弱的将头埋在她的脖颈,“苏印,让我抱一会儿。”
他不够好,招惹过她,伤害过她。有意或者无意的。
她也不够好,固执的、执拗的去揭过去的伤疤,让两人在痛苦的旋涡里纠缠。
他们都不够好,却在分开后,慢慢的活成了对方的样子······
苏印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来,或许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唯一的不能忍受的,或许就是天高水远,人群熙熙攘攘。从此,一个叫许校程的人和苏印断了联系,没了关系。
他走的近了,在苏印面前站定,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饿吗?”
“有点儿。”
他们牵着并肩往前走,落花簌簌,那只青石板上的猫伸了个懒腰,踩着小碎步跑走了。
巷子里又安静下来,白墙青瓦勾勒出了一派宁静安然。
许校程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苏印答:“简单的。”
“要多简单?”
他们走远了,苏印的声音也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