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敛了黝黑的眸,笃定道:“师兄,你说服不了我。”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他也不想放走这么一个好苗子,于是夜惊雨想了想,放弃了劝说。
修真界的浩劫降临,人人自危,他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又怎么可能舍得把越九青送给神州。
少年的左侧是队友的君翩翩,他的右侧是师兄夜惊雨。
细长的手指抚过崭新的琴身,越九青抱着梨花雪色的琵琶,起身道,“各就各位,准备作战吧。”
却道神州。
看见了江望舒的质问,谢揽厌静默不语。
或者说,他无视了她的消息,思绪凌乱。
谢揽厌在心中轻叹了声。
如陆舟那般,他若是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便好了。
眼下他倒是很担心,那群废物会不会把神州主城拱手相让。
可惜世间只有一个谢揽厌,如此一想,谢揽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剑气划破长空,肆虐而霸道。
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安全区。
不过哪怕是谢揽厌,也并不能照顾好每一个人。
这场无情的战场里,总有修为薄弱的弟子不幸丧生,迟鸢赶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一名弟子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穿着风鸣宗一贯的校服,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而现在,他的面前是一头巨大的魔兽,约摸是玄阶。
看他这样估计是心灰意冷了。
可还没等他酝酿好情绪,眼前厚尘被扬起,气流激荡。
雪亮的剑光一闪而过。
血色宛如实质的浓雾中,青衫少女冷着脸执剑而立。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略压了压手腕,那头魔兽的血块在身后炸开,腥臭的气息顺意漫延。
“战斗还没有结束。”
目及因为害怕而失去动弹能力的新弟子,她轻声地呵斥道,“不想死就专心些。”
失去了平素温和的伪装,迟鸢的眼神冰寒若雪,那名原本看得愣住的弟子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顶着满头的冷汗连连点头,“…是!”
大难临头,迟鸢回来加入战局。
可是并没有多少人为此感到高兴。
尤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谢揽厌,在看到她出现时,脸色变化得太过剧烈,迟鸢差点以为他被魔兽给代替了。
哪怕弹幕纷争而至。
兽潮汹涌,迟鸢徒手剥开了碍眼的弹幕,也只想知道,这时候的他在想什么?
谢揽厌知道什么?
可惜现在不是寻找答案的好时机。
锋利的剑气源源不断地溢出,而斩杀魔兽,对迟鸢来说已经如同砍瓜切菜般简单,只有不断消耗的体力提醒迟鸢,时间在消逝。
眼瞅着天边渐渐亮起。
迟鸢擦掉了眼前的红色液体,看见魔兽如同有预谋般退却,她略微松了口气。
【终于打完了,我看着都累。】
【可惜,这才刚开始。】
看到这行字时,迟鸢的手心后知后觉地冒出了冷汗。
……不对,弹幕为什么还没关闭?
刚才上头了,杀疯了的她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少女慢慢静了下来,可是,都杀了这么多了,天阶魔兽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