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随从高声道:“禀钦差大人,李将军有请”,.安羽汐忙放开沈凌薇,走下马车,李震躬身道:“大人,前面地势险要,容我差人前去一探,听说此地强人甚多,虽说我们人多,但是还是小心为上。”安羽汐点了点头,抬头向前望去,前面两边都是山,地势陡峭,山高势险,群山环绕,的确为设伏的好地点。又听说此地民风强悍,土匪强盗众多,虽己方人多势众,不惧一些宵小,但如对方攻己不备,难免有损失,还是小心为好。
大家休息了一个小时,探子回报一切平安,才重新启程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仍然风平浪静。李震悬着的一颗心才渐渐放下来,又叫大家加快步伐,走完前面十里险地才算安全,又走了一会儿,突见前面山坡处有东西滚落,来势凶猛。李震忙勒住马头,又见前面几丈处有几块大石从山上落下,直接砸在道路中间,挡住了去路,李震忙大声道,“防御!”手下士兵个个身经百战,训练有素,忙举起盾牌,操起兵器,安羽汐身边也围了一大圈,见上面并没有再投放石头,而是大声的鼓噪起来,听声音并不低于上千人,然则刚才哨探并没有大范围的侦查,只在身后山上探查了一番,而这山绵延数十里,当然不可能查的面面俱到了。这时前路已堵,后面也是如此,已进退两难,不大功夫,从山上走下了上百余人。站在离众人十几米的一块空地上,为首一人拱手道:“大家请了,各位贵人远道而来,鄙人却未曾远迎,实在失礼,在下想稍尽地主之谊,请各位上伏虎山上喝一杯水酒,不知各位可肯赏脸,不知这里以哪位大人为首?”
李震略一抱首,“各位英雄好汉,在下因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路过宝地而未来拜见各位,实在失礼,待在下公务一了,便回来奉上大礼,向各位赎罪,还望英雄高抬贵手,还未请教寨主尊姓大名?”
刚讲话那位笑道,“在下姓尹,这位是我二当家姓仇,这位是三当家姓钟,旁边这位是附近天神山上的寨主,有些是他的手下,另外还有齐云山,苍狼山,万仙山的各位好汉,因前几日探得有几位钦差大人要经过此地,便商量着一齐前来拜会,但不知哪位是钦差大人?安羽汐浩正在扶沈凌薇下马车,闻言也不答应,待沈凌薇下了车,高阳走了过来,三人站在一块,安羽汐才微一拱手,对山上人道,“我便是钦差,各位大动干戈,聚集上千位好汉,想必不会是为了见我这么简单吧!还请各位明言。”
那为首之人笑道,“久闻钦差大人是位驸马,是位才高八斗,文武双全之人,今日一见,果然是位豪爽之人,既然大人开门见山,我也不拐弯抹角,我们此来,想向大人借一些银两使使,因近来我们手头拮据,而大人所携银两乃是巨款,还望大人乞怜我等,布施一二。”
安羽汐心想,能不动手便不动手,否则死伤难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耐住性子道,“众位好汉,非是本钦差小气,若是在下自己的财务定当奉上万儿八千的,只是这些银两是运往晋州去抗震救灾之物,众位想必已有所耳闻,晋州三个县都发生了地震,百姓此刻必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今圣上命我等押运银两,正是要解救地方百姓苦难之中,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生,个中艰辛不用我多讲,家国有难匹夫有责,希望各位高抬贵手,放我等尽快赶往救灾之地也好让老百姓早一日能领取赠灾款,这就是你们为百姓为国家做点贡献了。”
那为首之人听了这话,略感诧异,拱手道,“在下尹义琰,虽然向来在此做些没本钱的买卖,但我自忖也明白些事理,老百姓我们是从来不去骚扰的,但此次下山,却是受人所托,想要一位叫安羽汐的留下来,阁下谈吐不凡,想必就是驸马爷安先生。”
安羽汐心中一惊,“正是,不知你是受何人指使,想要为难于我?”
“这个个中原由实在不方便说于你知,只是既然你是为了晋州百姓,这件事可不大好办了。”
“这位都是英雄好汉,想必都是明事理的人,这便下来,大家交个朋友如何?李将军,让你的手下退开一些,以示我们的诚意。”
李震手一挥,围在身边的士兵已退开了数十丈,只剩下长孙冲与高阳的一百二十多名女仆还有沈凌薇等人。尹义琰见安羽汐做事豪爽,心中敬佩,自己也不想做怂包,便从山坡上走了下来,余人也一一跟着走到路上。
安羽汐笑道,“尹寨主英雄了得,实在令人佩服,今日我便交了你这个朋友,请你下令放行,让我们过去,待晋州事了,我亲自前去拜山,讨杯酒喝,以示感谢。”
尹义琰好生踌躇不决的样子,“论理,今天本不该拦你,但一来受人所托,一定要将你请上山去,住上个十年八载,二来我等踩点数日,大家很辛苦,而我受人钱财,立下军令状,一定要劫得此财,令你丢官治罪,三来就凭阁下几句话便令我退却,今后在兄弟们与同行面前颜面扫地,无立足之地了。”
安羽汐心中思忖,是什么人一定要置我于死地,莫非又是那秦怀道两兄弟,除了他自己也没得得罪过什么人呀,但又想自己在长安风头日盛,难免招人嫉妒,那些被自己抢了生意之人肯定会想方设法来害自己,但论有能力请这种人物来跟自己为难的,也寥寥无几,朝廷之人除了长孙无忌,褚遂良,李绩,苏定方,程咬金等很难再想出几个,这些人断不会与自己为敌,秦家虽然秦国公已逝,但他儿子世袭,势力还是相当的大,是否是他请人来为难自己,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听尹义琰如此说,便回道,“不知何人对我有如此兴趣,如果不是公务在身,我也很想去交各位,与众位去贵寨盘恒几日倒也使得,但此去晋州,实在是十万火急,并非是我不给众人面子,我也知道各位这几日辛苦,要不这样吧,我个人出五千两,分与众位,大家全当买个茶喝,也不算白辛苦一场,至于你说要请我上山,恕难从命,君命在身,不能耽搁,众位以为如何?”
尹义琰见他以钦差身份,而以江湖口气与自己商讨,可谓给足了自己面子,又给了五千两银子,也不算空手而归,不至于坏了规矩,但那人交给自己的任务可是落空了,不光要退回五万两定金,还失了江湖信誉,可是那人并未说清楚这一行人去晋州的目的,若真让自己劫了钱粮,此后必定为荆州百姓所不耻,恐怕十八代祖宗也会被牵连辱骂,定会为江湖人士所耻笑,实在是左右为难,况且真的打起来的话,人家近两千名训练有素的军队,连盾牌都有,自己所倚仗的只不过是居高临下之势,熟悉地形,人数稍微占优,但自己这一方终归是乌合之众,形成不了什么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