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谊?”李稷愤然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不是我父皇的儿子却坐了我李家的皇位,不曾了解过你丝毫却得到了你的心,我如何要顾及这兄弟情谊?”
桃花怔怔看着李稷,他眉眼仍是俊朗的,但从前眼眸里的那份清明却不知所踪。这个李稷并不是她熟识的,只在一夕之间,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另外的,极为陌生的人。
她披衣起身往屋外走去,手腕却被他攥住。“你要去哪?”
“我要进宫。”桃花冷冷道,身子却被李稷带进怀中,紧紧锁住,眼底温度炽热的几欲将她焚烧。
“你既已是我的女人,便哪也不能去,只能陪着我。”他喃喃道,揽住桃花的手却更用力了些,用力的连同肋骨似乎快要被他折断。
“你放开。”桃花奋力挣扎,后脑勺却蓦然一痛,头目眩晕,双目闭合,沉沉昏了过去。
桃花被李稷囚禁起来,每日只在窗格处看得到一点屋外的秋光,间或有几片萎黄的枯叶落入房内。待女自门外走过,偶尔带来一点宫内的消息,什么都模糊,只隐隐听得李衍病是一日一日的重了。
她在这些细碎的流言里渐渐削瘦下去,终是饮食不进起来。李稷每每来看她,说上许多的话,她却并不答言。
这一日夜间,李稷推门进来,眉目间稍有喜色,握住桃花的手道:“桃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李华下旨彻查你爹当年冤案,终于寻出了黄佩陷害你爹的线索。现下已将黄佩圈禁起来了,不日便要问斩,陆大人终于可以洗清这一身的冤屈了。”
桃花抬首,脸上并无喜色,心中却是猛然一痛,黄佩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却又如何下的去这圣旨?“李华啊李华,你如何这般的傻,为我这样一个残破不堪的女子,实在不值得。”她心终酸楚,一颗热泪自眼角滑落,凉凉落于掌心。
“你爹的冤案既已洗清,我们便如从前所约,一起去往大漠,不日便出发,可好?”李稷不去看她眼底的惊痛,墨色眸子里有着热切的暖意。
桃花闭口不言,只将冷凉的手指自他掌中抽出,转头望向窗外,夜空中点缀着的无数细碎地星辰,身子却被人大力掰回。
李稷定定望着她,黑如墨玉的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执著与疯狂,“不论你爱不爱我,你都只能是我的。”
清冷的声音响在耳侧,桃花缓缓合上眼睛。握住双肩的手指蓦然松开,有门扇开合的吱嘎声,她知李稷已经走了出去,悬于眼角的泪珠终于落下,在苍白的颊上划出一条明亮的痕。
桃花躺在马车的软榻内,手脚却不能动弹。一侧的青瓷香炉内燃着幽微的浓梅香。
“桃儿,这香你可喜欢?”李稷将一个软枕垫在她身下,握住她的手缓缓道。
“你素来不喜这些。”
“桃儿喜欢,我便喜欢。”他侧头又往香炉内洒了些香料。
“王爷你可还认得清自己么?”桃花闭眼叹息。
李稷身形一顿,有些许香料落在身侧的软毯下,眉目一紧,复又舒缓下来。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无需再认得清自己。今日我们便出发了。自此以后,这盛京之内的种种过往,便已是昔日云烟,不必存于心上。”他起身,撩帘朝车外马夫道:“起行。”
马车缓缓行驶,桃花睁开眼睛,身子僵冷如蛇,却是无知无觉不能挪动分毫。
“稷儿,要出远门也不同母妃打一声招呼么?”有和暖的声音响在车外,一双素白的手撩帘而入,面庞清丽,身上穿着的,却仍是灰色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