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那个人,是救我弟弟那个记者,他真人看起来没电视上那么文弱,倒是还多了几分魁梧。
我姑且称他为“道理”吧,因为他总爱跟我讲一些道理。
他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离开,那些人先是张大了嘴巴,接着点了点头,完全没了刚才那副粗鲁的模样。
因为对于那些没钱的小青年们而言,金钱是一张能让他们客气的脸面。
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同样离开的,还有他们带来的,也没少说闲话的小女友们。
可我还是有些不服,我问道理为什么,他跟我说,和那些满嘴胡说的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因为他们每人都有一套,用来维持自己观念的逻辑。
他还跟我说啊,和这些人说话,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所以最好的是远离他们,不要和他们纠缠不清。
我问他,那他们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他跟我说“不”,他们会遇到比自身还要胡搅蛮缠的人,到时候受折磨的就是他们了。
我问他来这里干什么,他说自己要找一个叫方刚的人。
不!是他的家属。
我对他说,“嘿,那你不用找了,我就是他的姐姐,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就行。”
“这…这不是赶巧了?”他抬起头来盯着我,那眼神惊诧中还带着些许沉重。
可我当时只是在想,他莫不是脚崴了?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当时说的不对,认为他对我们有恩,还是把他请回家招待一下好。
我扶着他,看了一下他的脚,他明白了我的意思,说自己的脚没有事。
回去的路上,他看到批发部,走进去要买一些礼品,还问我家里是不是有小孩。
我一只手用来推搡,一只手用来拉着他往外走,像仰泳似的。
但他还是坚持买了礼品,提了一箱牛奶和一箱八宝粥。
“哎呀,你对我们家有恩,还让你带礼品,你是不是诚心想要看我家的笑话啊?”
我有些生气,自顾自地走在了前头,没有再理会他。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过于“客气”;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好,我们暂时无法报答。
“就和现在的你一样”,猴哥姐姐当时指了指玉河。
她当时心想:“玉河不仅人长得好看,心地也是亮堂,我们家方刚真是交了个好同学。可惜的是,方刚命不好,遇到了些本不该遇到的人。”
她把钱硬生生地扣在玉河手里,提过礼品,带着他到了自家客厅。
给他和自己都倒了杯水,还说如果他不听话,就不和他说了。
玉河只好乖乖地把钱,分叉式地放进了自己裤子的左右两口袋。
猴哥姐姐这才继续往下讲……
道理则小心翼翼地跟在我后面,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哪句话惹得我生气。
我想,他毕竟是我们家的客人,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便停了下来,抢过了他手中比较重的八宝粥,帮他提了起来。
但很快就又被他给抢了回去,还说不舍得让我一个女人,帮他提这么重的东西。
我说我从小帮家里干农活,这东西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我伸手想要去抢,他竟然开始跑了,让我真的感觉很奇怪,我问他为什么。
他却说,不舍得就是不舍得!还露出一副接近哀求的表情。
我觉得他执拗像个孩子,但心里却有些暖暖的。
之后,我没有再去抢他手上的礼品。
快到家时,他手松了下来,将礼品放到了地上。
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放到地上。
但接着,他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也许是他靠得太近,我竟有些害羞,背过身子,随口说了句“还行”。
他却对我说:“那你嫁给我吧!”
我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好像在听一个由科幻突然改为玄幻的故事。
我说这也太突然了吧,并问他为什么,他则问我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我没有说话,低下头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终于到了家,我拉着见了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弟弟们,我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发热,便去家里的厨房洗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