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现在还拿着学校开的工资呢。”

“咱那点工资不要了，行不行？你就老老实实地躺在家里，给自己放个假，不行吗？”

“我真的闲不住，我的学生们都在等着我呢，就像承包工程一样，我不能干到一半，就半途而废啊，那不成吊尾楼了？”

“现在烂尾楼那么多，你吊尾楼又怎样？他们该怎样不还是怎样？你一个人就能改变？”

“可我的良心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

孔自真这才发觉，自己被她绕了进去，手掌直拍大脑门，“这两个是一回事吗？你在这瞎比较。”

“对啊，一个是我无法改变的，一个是我能改变的，那我不为什么选择继续改变？”

孔自真知道了，自己现在就算说什么，那都是一步“死棋”了。

但门忽然被撬开了，走进来的是他们的女儿孔清，手里还端着一盘水果拼盘，那是她给老妈准备饭后小甜食。

那是孔清刚刚趁他们都回去后，偷偷跑到楼下，自己削好的。

毕竟老妈嫌弃今天的饭菜淡，那自己就给她偷偷加点甜。

而就在她准备好，想要闯入的时候，却在门外意外地听到了，他们俩刚刚的对话。

她走过来，把果盘放在老妈那一侧，“妈，你现在都泥菩萨过江了，你怎么还想着别人呢？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吗？”

“想过了呀，我就是想要回去继续教学，完成自己最后的教育生涯，就没遗憾了啊。而且你也是我学生，我都不能放弃。”她说着用果盘里的牙签，扎起了果盘里的水果，嘴里嘎吱嘎吱地说。

“你就不能当时给自己放个假吗？之前你瞒着我和我爸，和小善以及他的舅舅，一起计划着打倒张云飞，现在打倒了，我们也为你感到自豪。那你现在就不能奖励奖励你自己，来个小假期？”

“现在去学校，对我来说，就是个小假期啊。也不对，现在我的假期很少，应该叫‘小小假期’。”

“你就不能休息休息？”

孔清总感觉老妈每天都很忙，有时候想要她停下来休息休息，她就会说：“那都是退休后的事情了，现在考虑什么？”

可如今，她都得了癌症了，还不让自己休息一下吗？

“不能，我现在时间很宝贵，休息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有的时候，我真想让你自私一点。”孔清说这句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自己泪已经淌下来了，声音都有些发软。

“你女儿都这样说了，我也劝过你了，你非要让我们跪下来求你吗？”孔自真的话，无疑攥紧了董丽的心。

“我现在都没有多少天了，能不能让我把最后的时间，注入到你们人生最关键的时刻上？”

她站起来，走到女儿面前，手化作“雨刷器”，擦去了孔清脸上的模糊。

又扭过头，看向丈夫，“或者，奉献给我最爱的教育事业？”

父女两个，都没有再说话，知道董丽的假期要结束了。

而董丽则认为，自己的小小假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