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吗?”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答?”
“继续!”
针瞬间拔出,引起背部一阵痉挛,随即却是暴风骤雨般的第二针,第三针……
连扎十几针过后,安遥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豆大的冷汗浸湿了她的鬓角。
周围很静,没有人回应她的呼救,静得仿佛可以听见冷汗滴落在地的声音,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停!”魔鬼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了,“我想这样刺激的提醒,应该已经让你想起来了吧?把你看见的都说出来!”
看见的?这人说的是“看见的”……
言下所指,便是那小阁幽会之事无疑了。
可若是五皇子和萱贵妃的对家,既然目睹安遥撞破二人幽会一事,何不直接闯入抓人呢?
那时,楚贵妃、长公主和夏周王后等人都在不远处的含音殿,瞬间便可让二人身败名裂!
有捷径不走,却舍近求远,来求她这个小厨娘的证词,岂不怪哉?
除非……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五皇子他们的对家,而是五皇子自己的人!
趁安遥出宫前,将她绑至如此隐秘之地进行审问,只是为了判断这人口风是否严实可靠。
安遥猜想,自己是长公主请进宫来的,又刚为夏周王后献技制膳,若是直接灭口,过于惹眼,反而节外生枝。
可五皇子生性多疑,放心不下,便想出这个法子试探,以策万全。
“说话!否则针就不是扎在背上这么轻松了!”
安遥咬咬牙,颤声回道:“贵人饶命……可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编不出来啊……不妨给个提示,我按您的意思回忆便是……”
果然,此话一出,那人没再相逼。
短暂的沉默后,安遥只觉后颈传来一阵熟悉的酸痛,刹那便昏了过去……
“小姐,小姐……”
睁眼一看,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她回来了。
“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您方才脸色苍白,头发都汗湿了……”
“我是怎么回来的?”
中间的事情,她竟一点儿也记不起了,若不是后背刺痛犹在,她简直怀疑方才之事只是自己的幻觉。
“我也不知道啊……我听见叩门声,开门一看,您就大喇喇地倚在了门边……”
安遥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那食盒呢?”
“这儿呢!”
安遥接过食盒,好在那块白色的车辙布还藏在老地方,没被人动过。
“您是不是太累了呀?怎么魂不守舍的?要不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休息休息就好。”
想到后背的针伤,安遥就一阵后怕。
宫里这套折磨人的把式还真是狠厉,针针避开经脉要害,连伤口都不会留下,却难熬至极。
“他们呢?”
按理说这班人定会好奇结果,在此等候,可此刻,院里却十分安静。
“慕大厨回楼外楼了,其他人都去接小豆子了。”
安遥喜出望外,“啊?”
“瞧我这脑子,应该先跟您说的,您回来前,府衙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审清楚了,小豆子是无辜的,让世宇哥去接人呢!大家一窝蜂全去了,现在估计已经将他护送回家休养去了。”
长公主果然言出必行,自己还没到家,小豆子就被无罪释放了!
或许在她眼中,真相并不重要,只有等价交换罢了。
眼下小豆子已经平安,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便是丹姨了。
簿记册上,那辆宫车的使用人是串奇怪的符号。
送走婵儿,安遥将那串符号描在了纸上,借着烛光细细研究了起来,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那人是谁。
“喂!看什么呢?”
慕汲桑不知何时进了屋,也伏在了桌前。
“你走路没声的吗?吓我一跳……”
“是你看得太入神了!”慕汲桑笑道:“怎么?刚扬名京都,就忙着猜字谜?”
“什么扬名京都啊……”
“膳食署今晚将悬赏榜揭下了,所以,安大主厨成功复刻‘雨打芙蓉落’一事,已经在京都传开了!想低调都难呀!”
“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还不清楚嘛?快别笑话我了,我正烦着呢!”
“哦?”慕汲桑将那张纸抽走,脱口而出:“梧月……”
“什么?这是梧月的意思?”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不是什么鬼画符,而是夏周文!
“你认识夏周文?”
“哦,懂一点点,连猜带蒙,碰巧答对罢了!”
梧月郡主为什么要劫走丹姨?这……她们一老一少之间,能有什么恩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