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皂白的衣裳与方才青红的一模一样,一看便知同为一府的家丁。
红桃身边的丫鬟害怕地拉着她的衣角,“小姐,我们不会闯祸了吧?”
那几位夫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絮絮议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这南先生怎么会派人给她送鲥鱼啊?”
“我看安掌柜的来头可不简单呢!这身边又是名厨相助,又是南先生送鱼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就是,要换其他铺子出事,早就易主了,他们还能屹立在此,没点本事能行吗?”
“早就劝七妹别惹事了,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安掌柜!”
这几位夫人见风使舵的能力还真是不一般,转眼间就换了副说辞。
安遥知道,他们之所以这样,可不是要为自己说话,只不过是落井下石,给红桃难堪罢了。
她转身去寻南先生,可那顶软轿早已不见了踪迹。
时间已经不多,只能他日再去向南先生道谢了。
安遥感激地接过竹筐,将上方指环拉开,筐里做了防水,三条鲥鱼正欢游其中!
这下足够她制膳了!
众人七手八脚,将竹筐抬回院里,为晚膳做起了准备。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将食材备齐了。
这时,后门恰好被叩响,公主府的家丁来了。
慕汲桑道:“我同你一道去吧?”
“不了,我一人前去就好。”
上回慕汲桑就因为男子的身份,而被拒于寝殿之外,这回要拜见的是夏周王后,他更是不便入内。
何况安遥还想见机行事,去探探丹姨的下落,此事危险,她也不愿慕汲桑被卷其中。
这回,接她的姑姑比上次在荟珍阁的那位开朗的多,一上车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安掌柜,您这些行头准备得可真齐全!必定是胸有成竹了吧?”
“借您吉言!我们是去荟珍阁吗?”
“不,咱们直接去宫里!今日宫中有午宴,殿下便留在宫中小憩,让我直接带您过去呢。”
方才上马车时,安遥就留意看了,这辆马车的车辙与寻常马车无异,并非传说中的宫车。
她试探地问:“我们坐的不是宫车,也能进去宫里吗?”
“瞧您说的,进宫是认令牌,又不是认宫车,再说这宫车能有几辆,都在禁军手里管着呢!”
“禁军……莫非是蓝羽禁卫?”
“正是呢,姑娘还认识蓝羽禁卫呢?”
“不认识……”
安遥连忙摇头,那个人的名字,她再也不想提起了。
“对了,最近怎么没见苗姑姑?”
“呦!姑娘认识的人不少呀!竟然还认识苗姑姑?”
安遥答道:“哦,以前制膳的时候说过几句话。”
“哎呀,殿下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身边多了个神婆,听她叨了几句,说苗姑姑与她五行相克,便将她调离身边,换了新人,真是奇了怪了……”
那姑姑又自言自语了起来,“要是我的八字也是那什么葵水润下格就好了,就能向孟姑姑一样,一夜飞升,调去殿下身边了!”
安遥心中微震,脸上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殿下身边的神婆,可是个身着黑衣之人?”
“正是呢!连脸上都蒙着块黑布!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有回我给她送水洗澡,都没看清她的模样呢!”
看来此人就是海娘娘了!想不到她已在公主府住下,赢得了长公主的信任。
“真是奇了怪了,姑娘怎么连这神婆都认识呀?”
“哦,我只是道听途说,听说她是天上的神仙,能解人间憾事,可了不得呢!”
那姑姑嘿嘿笑了起来,“哎呦,什么神仙呀,不过是凡人罢了!”
她说着便悄然凑近,低声道:“我那日给她送水,虽没瞧清她的样子,却看见了她肩上被火烧伤的痕迹!要是神仙,怎会被人间的水火所伤?你说是吗?”
“什么?她肩上有烧伤?你会不会看错了?”
“千真万确!那余泡未消,看上去烧伤还没几日,我妹妹小时候就被火烧过,我日日替她换药,那伤口我绝不会认错!绝对是刚被烧伤的!”
“你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一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