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冰窖,为什么不充分用起来呢?
桂花酒微醺,慕汲桑刚提出“冰火两重天”的倡议,思维就不知发散去了哪儿,搭着白世宇和小豆子的肩膀,从桂花酒聊到了养生丹……
只是,安遥却将他的话放进了心里,开始默默盘算了起来。
桂花酒虽然温和,一坛子下去,也把众人喝了个大醉。
婵儿大病初愈,被安遥劝回了屋里休息,出来后却发现其他人都在葡萄架下或躺或立,醉成了一片。
一直在盘算“冰火暖锅”的安遥,反倒成了其中最清醒的人了。
好不容易让几人喝下了解酒姜茶,又叫了马车送几个伙计回家。
慕汲桑却在草地上睡得四仰八叉,不肯离去。
好在阳光和煦,不至着凉,安遥便索性不去管他。
这时,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轻唤。
“少夫人,少夫人……”
是阿展的声音!安遥连忙将门打开。
阿展怀里抱着个大木箱,“您还好吗?”
“都好。”
“阿展,放下东西再说话。”安遥这才发现,原来阿展身后还跟着老太君身边的周嬷嬷。
“好!”阿展一边将东西放下,一边道:“少夫人,这些都是您的衣物,我给您整理好带过来了。”
周嬷嬷依旧是慈善有礼的模样,笑道:“少夫人,老太君托我来看看您,顺便接您回府。”
安遥明白,这句“接她回府”不过是客套罢了,否则对方也不会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再见故人,恍若隔世。
“周嬷嬷,劳烦您跑一趟,我一切都好。只是我现在已不是什么少夫人了,您还是叫我安遥吧。”
吴恙向圣上请求解除婚约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一听这话,周嬷嬷便知安遥已经知晓了此事,只能柔声劝解起来。
“老太君知道后气得不轻,可惜少将军已经带兵去了北境平乱,等他回来后,老夫人自会劝说,还请少夫人宽心等待。”
“谢老太君厚爱!安遥感念老太君往日照拂之恩,但名不正,言不顺,我与将军的婚约本就有名无实,如此已是最好的结局。安遥已向前看,还望老太君宽心接纳,安心养好身子才是。”
周嬷嬷微微叹了口气,又问:“听闻少夫人的酒楼遇到了难关,可有需要侯府出手帮忙之处?”
侯府的消息果然灵通,连深居宁寿堂的周嬷嬷,都知道了芙蓉楼的变故。
但老太君久不干涉府外事务,安遥实在不愿让她为自己破例,便婉言拒绝了。
周嬷嬷没了法子,又取出银子往安遥怀里塞。
“银子我不能要,但旧衣我收下了,谢老太君恩典。”
这些旧衣本就是为安遥量身而做的,想必将来的女主人也用不上,倒不如领情留下。
周嬷嬷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回府。
临走时,阿展凑近轻问:“婵儿她……”
“平安回来了!她方才贪嘴喝了些桂花酒,正在屋里休息呢。”
听安遥这样说,阿展紧蹙的眉头才微微舒展,随着周嬷嬷上了马车。
安遥将旧衣搬上塔楼,将衣物一一归置,忽然发现箱底还压了一袋碎银。
她认出了这锦袋是阿展的,这袋银钱,对方一定积攒了很久。
心中一阵暖热,她默默将银钱收好,只能期望他日再还。
倚在窗前,感受着晚风拂面,安遥忽然发现,窗户外面还有一个向外伸展的平台,便从这里爬了出去。
一时间天地开阔,像是俯瞰京都的空中楼阁一般……
仰躺于此,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闲适之感。
安遥不禁回想起了昨夜顾心兰和那黑衣人的对话。
他们说“剩下的几个地方都已凑齐”,如今就差芙蓉楼了。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安遥在芙蓉楼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呀!
为什么顾心兰等人非要死磕此处,难道跟这里的地理位置有关吗?
闭眼思量间,忽听一阵炮竹作响。
低头望去,原是店铺开业,而开业地址竟然就在芙蓉楼对面,也就是之前宝膳园的位置。
这几日芙蓉楼遭逢巨变,困身不已,竟没发现对面已经悄悄易了主,还拾掇了一番,重新挂牌营业了!
安遥不禁打了个冷战,要是没有寻到裘方,说不定此时摘牌易主的,就是芙蓉楼了!
真是好险……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将心思都放在了百川市场的重建上,一个月的时光飞快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