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不出也得试呀!那可是白花花一千两赏银呢!要是碰巧蒙对,不仅有花不光的银子,还可能加官进爵,一步登天,何妨一试?”
“话虽如此,可这样试,岂不似大海捞针?”
慕汲桑起身踱步,猜测了起来。
“雨打芙蓉,大概就是以芙蓉花入膳,营造出汤汁如雨的氛围。既然全京都的厨子都不会这菜,想必已是很久之前的菜肴了,我估摸着那夏周王后也记不清吃的是什么了,咱们只要把这气氛给她做足,说不定就成了!”
慕汲桑说着就推搡着安遥往门边走去,“走走走,咱俩这就去试试!”
安遥粲然笑道:“合着慕大哥今日不是来蹭饭,而是专程来试菜求功的呀?”
她刚将门打开,就撞上了前来叫门的婵儿。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枇杷急道:“东家,珍馐会来人了,在前厅等您,说是等着救命呢!”
安遥心中微惊,有什么事需要自己这个厨子救命?
她看向慕汲桑,对方淡然笑道:“无碍,人命要紧!你先去看看吧。”
有了慕汲桑这话,安遥便跟枇杷一前一后,快步赶去了前厅。
来人的确是珍馐会的联席会首,那日来试咬春宴时,此人就在席上,看上去年纪不大,当时还为芙蓉楼说过不少好话。
安遥记得这人似乎姓上官,便作揖迎道:“上官公子,不知贵会有何赐教?”
“安掌柜真是好记性,您在真是太好了!我今日来,并非代珍馐会而来,而是我私人有事相求!”
“哦?”看这位上官公子的衣着打扮,像是京都纨绔的模样,可说起话来却斯文客气,很是谦逊。上门是客,况且那晚对方还曾仗义执言,安遥便对此人多了几分好感。
“方才我听枇杷说,公子有急事,不妨直说,若我能帮得上忙,一定尽力。”
“帮得上,帮得上!在下上官烨,我家祖母病了,连着好几日没有进膳,连药都喝不进,把家里人都给急坏了!”
“今日她突然说想吃豆腐素羹,可家中厨子都是等闲之辈,做出的东西并不合她心意。我记起那晚安掌柜所做的‘咬春宴’十分惊艳,这才过来求助。”
上官烨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道:“我祖母已八十高寿,不便出门,还请安掌柜上门一趟,若是能解我祖母之忧,这锭金子就是您的了!”
安遥沉吟片刻,道:“上门制膳倒也不难,也不需这么多银子,只可惜我今日有客……”
“诶,当然是老人家身体要紧!”搭话的竟是慕汲桑,对方不知何时来了前厅,直接现身宽慰起了安遥。
“可你不是要试菜吗?”
“钱财身外物,锦上添花之事,哪有雪中送炭重要?”
一看来人,上官烨立即作揖:“安掌柜的贵客原来是慕大厨!不知二位在此切磋厨艺,多有打扰。”
上官烨是珍馐会联席会首,认识这位酒仙名厨并不稀奇。
慕汲桑立即回礼:“上官公子客气了,老太君身体要紧,不知我能否帮上些忙?”
“若能得二位相助,实在是感激不尽。”
上官烨大喜,立即邀请二人上马车,自己则骑马在前头开路。
马车行出一段,见无外人,安遥忍不住打趣道:“方才还兴致勃勃说要试出那道雨打芙蓉落,这会儿却已坐上马车,上门制膳去咯。哎呀,每回跟慕大哥在一起,都是猜中开头,猜不中结尾呐!”
安遥意讽对方那日酒醉后不辞而别之事,慕汲桑却不接招,笑道:“你可知这上官公子是谁?”
“知道啊,他方才不是说自己叫上官烨吗?”
慕汲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你可知他叔父是谁?”
安遥摇了摇头,也低声反问起来,“做个饭,还需要知道他叔父是谁吗?”
“他叔父可是上官云晖,当朝宰辅大人!”
“你是说上官大人是他叔父……”
这位上官大人可是让人如雷贯耳,他曾任两朝宰辅,据说先帝曾秘授他一把尚方宝剑,上可斥天子,下可斩贪官,说是圣上之师也不为过。
安遥长长地“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慕汲桑一眼,道:“又是揭榜试菜,又是去上官府制膳,慕大哥这是打算弃厨从仕呀?”
“你可别打趣我了,我不过是想多挣几个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