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嗯了一声,接着便冷脸对胡广济说道:“随俺来吧!”
话毕,他转身向旁边的巷子走去。
胡广济愣了愣,刚想问问陈实,却听陈实笑着说道:“几位夫人现在都很忙,胡公子暂且在大当家这里安歇些时日,等总裁回来,再另作安排。若有什么需求,只管来制置司衙门找我。”
见陈实这样一说,胡广济便将想问的话咽了回去,然后一拉王美人,快步跟上郑屠,往巷子深处行去。
胡广济在郑屠这里一待就是一旬,期间王氏来过一次,也只简短的寒暄了几句,便再没来过。而郑屠也极少过来与胡广济搭话,总是冷着一张脸,像是谁都欠了他的银子一样。
胡广济很郁闷,他来到衙门去找陈实,就见时不时有各处的官员登记拜访陈实;他向门吏打听后才知道,这制置司衙门里的大事小情,居然要陈实点了头才能去办。
于是胡广济试探着问道:“这军中的火器陈大人也管么?”
门吏是个话唠,又听他自我介绍说是知州大人的族侄,也就没避讳说道:“陈大人和许大人是中大夫的左膀右臂,军中的事自然也是要管的。”
听到门吏这样说,胡广济顿时为自己此前看轻陈实之举,生出些懊悔来。要打听火炮的秘密,这陈实岂不是最好的人选?
于是他走进陈实的公事房,堆上一脸的笑,便邀请陈实一起去喝茶。
陈实眼见公务处理的差不多了,便笑着说道:“不需要胡公子请,我来做东好了。”
两人出了制置司衙门,走了不过百来步,便有一家茶肆。
茶肆的掌柜见陈实来喝茶,便殷勤地将陈实引到雅间,随即奉上了果盘。
陈实这时才客客气气地说道:“楚州这里日常都是喝总裁倡导的炒茶,这种熬汤的煮茶茶肆不多,也只他家的茶艺好些,不过比不得临安城,却还要请胡公子担待些。”
胡广济现在知道了陈实的份量,哪里还敢在他面前拿大,慌忙说道:“不碍事,小生家中虽有几亩薄田,日常过得却也节俭,并无这个财力去那茶肆耗费银两。”
陈实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来,话里带了特别的意味问道:“是么?可陈某见公子身边的美人衣着装扮不俗,不像是过得很节俭的样子啊!”
胡广济闻言心中一惊,他千算万算,却没考虑到王美人的衣着打扮,被陈实这一点破,头上的汗马上就冒了出来。
“是这样,这美人原本是一外地富商的歌妓,因小生给他帮了一些忙,便将这美人送与了小生。”他慌忙编些话出来,想搪塞过去。
“原来如此!”陈实微微一笑,又捡了颗果子丢到了嘴里,然后就聊了些临安城瓦子里的热闹事来。
而胡广济此时哪里还敢提火炮半个字,只觉得对面陈实的一双眼睛,像是能瞧到自己的内心里去。
这个茶喝得胡广济屁股下面似有钉子,极其难受。
等喝完了,他逃也似的回到了郑屠的宅子。
这回见了王美人,胡广济就觉得她是自己的煞星,抬手便给了她一个耳光,怒声质问道:“你为何穿成这般样子来楚州?”
王美人原本有喜事要告诉胡广济,却被他这一耳光打懵了,她缩身到床边,一脸委屈地看向胡广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