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余推门而出，门口两个等候的小吏也是全副武装，当看见贾余后，随即换上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义之貌。

他瞄了一眼两人，内心稍有不满，又不免紧张，“怎么，怕回不来？”

一个小吏面不改色，“贾大人说笑了，小的们有信心将那贼人捉拿归案。”

“如此最好，切勿先被贼人吓破了胆，到时连刀都拿不稳，再连累了别人。”贾余嘲讽道。

两个小吏没有搭话，默默跟在其身后。

贾余走后，老妇人眼皮跳个不停，手里窜动佛珠的速度加快，她额头越来越紧，叫过一个粗使丫鬟，那丫鬟不敢怠慢，扔掉手里扫把，小跑过来。

“今日外面的人都在说些什么，什么杀人不杀人的？”老妇人没好气的问道。

粗使丫鬟年不过十三，浑身脏兮兮的，梳了两个羊角辫，手脚很麻利，“回老夫人，来往的人说，城外有个杀人魔，到处滥杀无辜，好像死了许多人。”

老妇人闻言，捏着佛珠的手暗暗用力，眉眼转个不停，忽然瞟见一旁灶房的菲儿杵在门口，菲儿也感受到了老妇人的目光，识趣的又钻进了灶房。

老妇人目光深邃尖锐，又瞄向粗使丫鬟，粗使丫鬟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老太太发难。

“去吧！”

粗使丫鬟如释重负，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匆忙捡起扫把，继续打扫着院子。

“杀人魔”老妇人默默嘀咕一声，又叫来一个家奴。

那家奴岁数不小，面容沉稳，不卑不亢，来了先是给老妇人微微行了礼，“夫人，怎么了？”

老妇人面对这家奴时，态度明显缓和，没有那么盛气凌人，但威严不减，“阿恒，这外面是怎么了，人这么少？”

叫阿恒的老家奴，规矩的立在老妇人身前，思量片刻后，回道：“不知道，只是听说北门关门了，是不是大批灾民涌了过来，人满为患了？”

相比那个粗使丫鬟，老妇人明显更愿意相信阿恒的话，她面容稍显轻松，但还是放心不下，“阿恒啊，你去看一看，北门到底怎么了，我儿行色匆匆的赶回来，饭都不吃又走了，怕是有什么事儿。”

老家奴微微点头，“夫人放心，我去去就回。”

老妇人略显欣慰，继续说道：“儿大不由娘，但终究是我儿，有什么事儿，还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老家奴淡淡一笑，理了理衣襟，直奔大门外。

老妇人不经意间又瞄向灶房，一副恒铁不成钢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

贾余带着两个小吏一路来到北门前主街道的岔路口，那里早已等着几十个衙役，他们个个神色肃穆，腰刀横在最显眼的地方。

街边的小贩们早就听说发生了什么，也是大气不敢喘，小心谨慎的做着买卖，只是街上的人少得可怜，再加上这几十个捕快衙役突然聚在一起，无形中更是感到巨大的压力。

一个饭馆的小伙计端着一盘子酒肉从后堂钻了出来，几十个捕快衙役的目光瞬间飘向他手里的托盘。

小伙计干咽下喉，很是紧张，店里今天罕有客人，第一波客人便是这伙平日不常见的官吏，他内心砰砰跳个不停，额头淌下汗珠，一时竟愣住了。

他越是紧张，那些捕快越觉得他可疑，开始盯着他不放。

老板娘这时也托着两坛酒从后堂钻了出来，她看见这么多官爷神情肃穆，虎视眈眈，内心也有点恐惧，但转眼瞄到一旁刚落座的贾余，心里松了大半。

即刻笑容满面的将两大坛酒送到柜台前，“贾大人，你要的牛肉还要等一会儿，今个卖肉的狗头不知去哪了，我已经安排伙计去隔壁街买了！”

“老板娘，那你可要快些，我们还有正事要办。”贾余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随即找了个位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