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令”
一名中年汉子,在马上抱拳答道。
冯渊将吕逊和姜昭二人放在马上,又转过头来看着柳青说道:“稍后就有劳柳参军带领大军赶往桥县了!”
“冯将军放心便是!毕竟姜大人的性命为重!”
柳青略微欠身说道。
此刻距离桥县最近,也只有那里能够找到大夫,换做其它的地方,恐怕姜昭他们能不能够支撑到还是一个未知数。
至于马上颠簸的问题,这点已经来不及考虑了,时间就是生命。
骑兵远去,柳青缓缓收回目光,看着身边人人带伤的士卒,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头。
打扫战场以及安抚士卒,向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阵亡将士还要登记在册,可是这里除了三川士卒之外,大部分都是被逼着起兵的百姓,哪还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叫什么?
或许刘义那里会有记录,但是却不在姜昭手上。
在柳青的指挥下,三川士卒正在三三两两的掩埋尸体,而原来齐郡带来的士卒,早就已经疲惫不堪的在战场边缘睡去。
仅留下了很少的一部分,在警戒这些三川士卒,担心他们的哗变。
玉京。
天气依旧严寒,没有丝毫春日回暖的气象。
一座破败的院落地面上仍有积雪。
小院很小与周围的高墙大院格格不入,纵然只有三间低矮木屋却依旧显得有些拥挤。
一名老仆在院内低头而行,他脚下的青石地板已经碎裂多处,却仍然没有翻新。
老仆走到门前,刚刚抬起手掌,门内已经传来了一声苍老却不失清朗的声音。
“阿忠,直接进来便可”
“谢老爷”
名为阿忠的老仆,恭敬一声,推门而入。
房间内满是火炭的味道,玉京城内稍微家境良好的人家都不会燃烧这种木炭,一者气味难闻,二者就是闻的久了会有头晕目眩的后果。
老仆有些皱眉:“老爷,那户部侍郎左大人不是送来了一些上好的木炭么?为何老爷又使用这种木炭,长此以往阿忠担心老爷的身体........”
“呵呵,旁人燃得老夫又为何燃不得?至于左敬勋送来的木炭,老夫已经命人送回去了!”
噼啪作响的陶盆旁边,一名老者端坐一旁,他单手持着手中一册书卷,另一手放在陶盆的上方,正在反复的烘烤手掌取暖。
老者头发花白,严寒冬日中他身上的衣衫并不算多么厚实,在他衣袍的下摆有两个并不显眼的补丁隐约可见。
老仆有些无奈的跺了跺脚:“老爷,你这......又是何苦?”
老者闻言缓缓合上手中书卷,轻声说道:“你我主仆数十载皆是如此,昔年冬日你我二人差些冻死在山上破庙,也未受人点滴恩惠,怎么到了此时却不能坚持往日信念了?”
“老爷你如今的身体,岂能.....”
“好了好了,不必再说了!”
老者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那杨侍郎可是离去了?”
“已经离去了”老仆有些无奈的说道。
老者手指掐动,有些疑惑的算到:“他这是第几次来了?”
“第五次了”老仆提醒道。
老者恍然大悟,口中轻声呢喃道:“已经五次了啊”
“纵观大周一朝,真正心系朝廷社稷者,唯有杨廷宗一人尔。”
“我林青远亦是不如”
说罢,有些枯瘦的手掌将书卷放在旁边的桌案上,老者闭目久久不语。
房间内,仅有粗制的木炭不时传来一声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