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泽看了一眼靠在桌旁的佩剑,他拔出,眼神决绝的刺向宋知礼,毫不犹豫。
看的出李明泽是真的想让宋知礼死,这一剑直冲他的心脏,宋知礼稍微闪了一下,他故意没有完全躲开,只是避开要害。
剑刺进宋知礼的胸膛,溢出的鲜血将他胸口间的衣衫染红一片。
宋祁声音低哑道:“这一剑就当我还了你们的生养之恩。”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表情没有丝毫的起伏。
见李明泽竟然那么绝情,竟然想一剑要了他的命,宋知礼心中的罪恶感也随之消散许多。
既然李明泽不顾及父子之情,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虽是亲生父亲,但从小到大说话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宋知礼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锋利的长剑在手中熟练的翻转,刀光闪过,一剑封喉,当利剑落下时,顿时血光冲天。
李明泽瞪大了双眼,表情扭曲,他捂住脖子不可置信的盯着宋知礼,随后重重的倒在地上,没了生气。
殷红的鲜血溅了淑妃一脸,她只是一个常居后宫的嫔妃,何时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
淑妃直接吓的瘫倒在地,脸色也如纸般惨白。
宋知礼背对着烛光,手中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他逐渐走向淑妃,犹如从地狱徒步而来的魔鬼。
“知礼,母妃错了,母妃真的错了。”淑妃声音颤抖着,她不停的向后移动,眼中透出无可遏制的恐惧。
这一番话,宋知礼觉得无比熟悉,他也曾像今日这样哀求过淑妃,而且不止一次。
在他背错书,淑妃罚他跪在雪地中快要冻的休克时。
在他习武三日,便让他与三位侍卫以拳肉相搏快被打死时。
在他只因夸赞了元后一句,就被鞭打的皮开肉绽之时。
... ...
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说不完也道不尽,这些便是他从小就开始经历的。
宋知礼低头看着地上狼狈的淑妃,他忽然一笑,雪白的利齿隐约可见,眸光深寒刺骨。
他蹲下,薄唇微启,缓缓道:“弱者才会求饶,而且在强者面前,求饶不会有用,这还是母妃教我的。”
“知礼,母妃始终认为慈母多败儿,所以对你异常苛刻,可是母妃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不知道该如何将你教养成合格的储君,所以用错了方法。
母妃现在知道错了,我一直知道你羡慕别的皇子公主,因为他们的母妃很爱他们,我又何尝不是,你可是母妃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来的,让我如何不爱你。
那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我只是不怨过分溺爱你,谁知竟走了弯路,母妃真的真的很爱你。”
淑妃说的情真意切,眼中的神情透着母亲慈爱的柔光。
此时的她已经泪流满面,淑妃颤抖的抬起手抚摸着宋知礼的头顶,浮现出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
宋知礼的指尖轻颤,眸光也柔和了许多,因为委屈,眼眶中也浸满泪水,很明显他动摇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淑妃说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