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岩喉咙动了动,一步步缓慢的走到他的身边,朝他伸出手来。
张作黎盯着这手良久,终是抬起自己的手握住。
张作岩一用力,就将他从地上拽起。
“我们两个作为男人一般,平静的谈谈吧。”
两人走到医院后面幽密的花园里,此刻花园内虽不是百花盛开,但株株都抽了新枝,等待着夏日的大放光彩。
张作岩一屁股坐在长凳上,丝毫没有什么富贵家先生的风范。这随地而坐的模样,倒有点街头做小买卖的街头小子。
张作黎也跟着缓缓坐了下来,他目光涣散的瞧着这满园的春色。明媚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暖了他的身子,却暖不动他的心。
张作岩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又抽了一根递给张作黎。
张作黎瞧了一会儿,一把接了过来。
张作岩瞧着他动作,嘴角一翘,难得温和的笑了笑。
“这才有点男人的样子,平日里怕老婆算什么样子。”张作岩嗤声道。
张作黎手指摆弄着香烟,学着张作岩的样子,生疏的叼在嘴里。
“你不懂。”他只是道。
张作岩轻笑了两声,擦出火,伸到张作黎面前。张作黎顺势低头,就着他的手点了烟。
张作黎像模像样的叼着烟雾袅袅的香烟,迟疑了片刻,猛地大吸了一口。
烟头的火星子一亮,烟气尽数被他吸进嗓子眼里。这正常吸进去一秒,紧接着,烟像是堵住了他的嗓子眼,呛人的气体顺势返回充斥着他整个口腔。
他受不得这个味道,一手拿下嘴中叼着的香烟,俯着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张作岩瞧着他呛出眼泪,这咳嗽的模样像是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
张作岩不仅没帮,反而是翘了翘嘴角,露出有些轻蔑的笑容。
他甩灭手上的火,优哉游哉的抽起烟来。
撅唇轻轻一吐,烟圈从他口中飞出,在空中飘了一会儿,被春风所吹散。
他一系列动作颇为潇洒自如,是张作黎所学不来的。
张作黎咳完了,又直起了身子,烟只是在手中夹着,再也不肯放在口中了。
张作岩烟吸了大半,才长长叹了一口气,缓慢的启唇道:“作黎,你不要怪哥。”
张作黎垂着头,望着草地上被他踩扁了小草,眼神淡漠而又冰凉。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有什么好怪你的。”
张作岩听了他的话,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反而继续解释道:“我可以为了你不顾一切的拼尽张家。”
张作黎转头瞧着他,眼中没有一点的欢喜。
张作岩回应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可是到时候母亲怎么办?”
话里每一个字说得都极慢。
张作黎转回头,眼里绝望之色更深。
“没有别的医生能治了吗?”
张作岩深换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就是有,他们敢治吗?”他轻蔑的笑了笑,话里却是无比的苦涩。
张作黎是张老夫人的命门,同样张老夫人也是整个张家的命门。沈经国现在就是抓在他们脖颈上,又让他们无法呼吸,又让他们跪地求饶。